她就会把它们全吐出来,她一点也不觉得熊肉好吃,只是那是秦虞天烤的,再难吃她也会把它们统统咽下去。
秦虞天收起了酒壶,他仰头望着山洞顶,轻声一笑,他黑深的眼眸中再一次泛起了一抹淡淡的戏谑:“不好吃,就说不,犯不着这样。”
蓝玉哽了一下,她不知道秦虞天又是怎么了,突然间语气变得这么冰冷,她把熊掌放回火堆上面,靠到秦虞天身边,小心翼翼地握住了他的手。
她仰头仔细望住了秦虞天,他半眯着眼眸,唇角微微上扬着,脸上浮现出一抹浅浅的自嘲。
她突然记起先前许多次,她对秦虞天撒谎,秦虞天揭穿她的时候,便是这样的表情。
仿佛对她的一切了然于胸,带着抹浓浓的戏谑,同时又在嘲笑他自己。
蓝玉顿了一顿,她不想惹怒秦虞天,她无法,只得抓紧了秦虞天的手,老实对他道:“我不爱吃这个,你吃的东西,于我,腥味都太重。”
她本以为自己说了实话,秦虞天必会转怒为喜,哪知秦虞天望着山洞顶,居然勾起唇角,轻声一笑:“这个自然,我喜欢的,你都不喜欢,我早就知道。”
他说着,低下头来,定定地望住了蓝玉:“我们两,从来都不合适,将来若是有了机会,若你不再对我像现在这般事事依赖,你定会毫不犹豫的离开我。”
蓝玉不知秦虞天这是怎么了,但他素来阴晴不定,蓝玉往后瑟缩了一下,她的眼中瞬间盈满了泪:“不会的,我怎么会……”她抓住秦虞天的衣摆,嗫嗫地向他解释,秦虞天却一把甩开了蓝玉,走到了山洞口。
“你去哪儿?”蓝玉跟在秦虞天身后,急急问他。
秦虞天却只轻描淡写抛给蓝玉一句:“去给你找些能下咽的东西。”他说完,回过头来望了蓝玉一样,他的黑眸冷冷冰冰,带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狠戾:“你坐在火堆前面,每数五十下,就摇一□上的铃铛,听到没有?”
他站在山洞口,目光凛凛地逼视着蓝玉,本来很简单的一句话,他却非要用命令,逼迫的口气同蓝玉说,蓝玉“哦”了一声,冲秦虞天点了点头,秦虞天这才搬起几块岩石,牢牢堵住了山洞口。
没了秦虞天,蓝玉一下子又没了劲,她坐在火堆前面,用树枝有一下没一下拨弄着噼啪作响的篝火。
人都说伴君如伴虎,可对于蓝玉,陪伴着秦虞天才仿佛陪伴着一只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猛虎。
他高兴时,对她比蓝容还要呵护体贴,关怀备至,动怒时便像刚才那样,语气冰冷,眼神凛冽,让她光光在他身边站着,就不寒而栗。
而且她从来不知道他为何要对她发脾气。
蓝玉拨弄了一下火堆,将一根木柴丢进了火里,纵使秦虞天再古怪,再让她捉摸不透,她都已经决定要一生一世伴随在他身边,他动怒的时候对她说的那些话,她权当没有听见,她总是不离开他,他便再也没有话好说了。
蓝玉正在往火堆里添着柴火,洞口却悉悉索索,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响。
蓝玉吓了一大跳,她的第一反应是外面有狼,又有狼找到了她栖身的山洞,狼正在钻洞,马上就会冲进洞来将她咬得遍体鳞伤。
她抬手便要摇秦虞天系在她手腕上的铃铛,可她侧耳一听,却发现在山洞外面摸索敲打的并不是狼,而是一个人。
来人的脚步声十分粗重,间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一边敲打着山洞口,一边哑声朝里叫唤:“有人吗?”
蓝玉起先并不想回话,她孤身一人在山洞里,身边又没有秦虞天,即便她摇晃铃铛,秦虞天现在不知在何处,一时半会也难赶回来。
可那人声音嘶哑,喘气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急促,听起来,竟是一副随时都会断气的样子。
外头狂风暴雪,吹得呼啦啦作响,那人显然是被冰雪冻坏了,如果蓝再玉不放他进来,让他在篝火前面暖暖身子,他一定会被冻死。
蓝玉想了想,她还是张了口,轻声朝山洞外唤了一声:“里面……有人。”
听到蓝玉应了自己的呼唤,来人的喘气声更重了,呼哧呼哧的,显然是喜出望外。他用力推开了秦虞天堵在山洞口的那些岩石,进到了山洞。
那是一个进山樵采的樵夫,他身上背着个篓子,里面放着镰刀和木柴,还有一些红红绿绿,不知名的果子。
“谢谢,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他日我定当十倍,百倍偿还!”他一连迭声向蓝玉道着谢,转身将山洞门重新堵上,坐到了篝火旁边,嘶嘶喘着气将自己冻僵的双手笼在了火堆上面。
蓝玉往他放在地上的篓子看了看,那里不光有柴火、果子,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草药和根茎,他好像不是普通的樵夫,而更像是进山采药的郎中。
郎中?蓝玉心中一动,她想起秦虞天带她进山,找的也是一些类似人参的根茎,同这樵夫篓子里的东西有几分相像,她便壮起胆子问了那樵夫一句:“这山上的草药,你都认识吗?”
那樵夫已然饿极,他抓起篓子里的红果一把一把丢进了嘴里,红果在他嘴里迸裂,淌汁,散发出一股股香甜的味道,直钻进了蓝玉的鼻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