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门口,扶着帐门,纹丝不动地等秦虞天回来,只可惜秦虞天这一去,就是一整个下午,他一下午都没回来。
秦虞天进了水牢,他在厉轩的牢房门口停了下来,他站在门边,冷眼看着被吊在刑具架上,已经被狱卒打得遍体鳞伤的厉轩。
见秦虞天站在门口,已被打得几乎昏迷的厉轩双目隙开,似笑非笑地望住了秦虞天。
他突然咳嗽了一声,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你来得这么快,我还真是没料到,这一仗,我疏于防备,输得心服口服。”
秦虞天只静静地看着厉轩,他并未言语,良久,待厉轩被狱卒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他方才唤狱卒自外牵进了几匹野狼来。
那几匹野狼饿了许久,一闻到血腥味,顿时兴奋得嗷嗷直叫,就要挣脱绳索,扑到水牢正中央被吊在刑具架上,伤痕累累的厉轩的身上。
见到那几头露着尖牙,呼哧呼哧不停喘着粗气的野狼,厉轩瑟缩了一下,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畏惧。
秦虞天着人将野狼牵进了牢房,他冷眼斜着刑具架上不住扭动身体的厉轩,良久,只冷冷问了他一句:“那些狼,是你引进山洞的?”
厉轩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沙哑着嗓音冲秦虞天喊:“胡说些什么?我分明是路过那里,看到野狼钻进了山洞,把她咬得遍体鳞伤,才救下了她。你不谢谢我,居然还要放狼来咬我,这世上怎么会有如你这般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之人!”
秦虞天却只冷冷一笑:“我自己堵的山洞口,我岂会不知?”
他挥了挥手,着人放开了那几匹饿了许久的野狼:“看好了,别让他被咬死,只要让他被咬得半死不活,每天被咬下几块肉。”
浓烈的血腥味自牢房溢出,伴随着厉轩凄厉的惨叫,秦虞天站在牢房门口看了半晌,他转过了身去。
突然厉轩在牢房里狂叫了起来:“秦虞天,你心狠手辣,丧尽天良,将来必会遭到报应,你真以为别人都不知道,大周数十位皇子,还有你夫人几十个姐妹,都是你暗中派人所杀!现如今你夫人最小的妹妹逃到了大梁,就住在我的太子府,只要你夫人与她妹妹见了面,必将起兵反你!!”
相比厉轩的狂呼惨叫,面目狰狞,秦虞天面上却毫无表情:“她?起兵反我?她没那个本事。”他招呼狱卒锁住房门,出了水牢。
牢房外面,一个和厉轩长得一模一样,易了容,同样伤痕累累的暗卫正跪着候秦虞天。秦虞天经过他身边的时候,道了一句:“去。”
那暗卫:“诺。”了一声,往后倒退着离开了军营。
秦虞天回到营帐的时候,蓝玉正坐在灯前,手里拿着一件白虎皮裘衣,一针一线缝着。
她手脚笨拙,三针之中必定有一针会戳到手指,她虽然疼得泪盈满眶,身子都在微微发颤,却还是咬着牙,坚持给秦虞天缝着衣角破损了一小块的裘衣。
秦虞天在蓝玉身后静静站着,他进营帐的时候,声音太轻,蓝玉根本没有听到,她一阵刺到手里,疼得嘶了一声,眼里又涌出了一些泪,但她并没有放下手里的针线,还是坚持缝着。
秦虞天一直纹丝不动在蓝玉身后站着,良久,他突然出声唤了蓝玉一下:“缝它做什么?”
蓝玉听到秦虞天在她背后出声,惊了一下,迅速回头,又是委屈,又是高兴,眼泪汪汪地望住了秦虞天:“因为我喜欢你,我看到你的衣服破了,就想给你缝好。”
她不明所以地望着秦虞天,她不知道秦虞天为什么会突然变成了这样,昨天晚上还好好的,虽然要她的时候十分粗暴,但他拥抱,亲吻她的时候,那疯狂而又猛烈的动作却让她有了一种深深的被占有感和归属感。
他让她感觉到,他是深深爱着她的。
可他现在的样子,望着她的眼神这么冰冷,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不容人靠近的萧杀之气,她就是再想上去抱住他,腻在他怀里,也不敢上前。
秦虞天坐到桌前,他握住酒杯,笑了一下:“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那抹笑虽然只浮在他的表面,并未映入他黑冷的眼眸,却毕竟化了他身上几缕狠戾,让他看起来没有像刚才那样冷冷冰冰,难以接近。
蓝玉鼓足勇气,走到秦虞天身后,用力抱住了他:“不管你好还是不好,将来发生什么,我总是你的,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她说着,又忍不住撒起娇来,勾着秦虞天的脖子摇摇晃晃的。
“你什么时候是我的了?”秦虞天半垂着眼帘,他低低一笑:“自从我在南岭第一眼看到你,我就一直是你的。”
这话让蓝玉心中一颤,她用手勾住了秦虞天的脖子,把嘴唇柔柔地贴上了秦虞天。
一吻终了,蓝玉嫌恶地捂住了嘴:“你怎么喝酒了?好辣。”
秦虞天轻声一笑,他眼中重又泛起了先前那抹淡淡的温柔,融化了他眼中坚冷的冰霜:“我这几个月,一直睡不着,喝了酒,睡得舒坦些。”
“哦”蓝玉含含糊糊应了一声,见秦虞天又恢复了往日温柔平和的样子,忍不住又把自己贴进他怀里,黏住了他。
“我要带几样发簪,几盒胭脂,还要一张猪皮,你想法子给我遮了脸上的伤。”她蜷在秦虞天怀里,声音甜得发腻,又开始在他怀里摇摇晃晃的。
秦虞天“哦”了一声,他用手指轻轻揉了揉蓝玉幸福得泛着桃红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