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错怪玉儿了,蓝馨并非玉儿所杀,上午蓝馨一进我房便开始脱衣,我想既然她这么喜欢男人,我便多给她几个男人,哪知她竟会消受不起。”秦虞天扣住了李琼的胳膊,他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四周的地面十分潮湿,一不小心,便会滑到。方才李琼大闹的时候,砸了好几坛子酒在地上。
听了秦虞天的话,李琼全身都颤抖了起来,他挣脱了秦虞天,蓝玉好生奇怪,她仿佛看到秦虞天故意松手放开了李琼,李琼大叫着朝蓝玉扑了过来:“秦虞天,你还敢狡辩!分明是你们夫妇两合谋害死了蓝馨,你们俩全都该死!”
不幸的是他在路上踩到了一块鸡骨头——刚刚地面上还除了酒渍,什么也没有——李琼滑了一跤,头朝下,正好磕到了蓝玉脚下的楼梯。
那是最后一阶楼梯,上面的台阶都是用木头做的,唯独这一层台阶用的是花岗石。“碰”的一声,蓝玉清清楚楚听到耳边传来了骨骼破碎的声响。
李琼面朝下趴在她脚下,已经丝毫没了气息,他的额头撞到了花岗石,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便死了。
蓝玉转过身去,她战战兢兢望住了秦虞天,秦虞天却只是半倚在墙上,面上略带着些惋惜,啧啧叹道:“惨了,他可是兵部尚书的儿子,你我居然把他给活活气死了,他爹一定不会放过咱两。”
蓝玉煞白了整张脸,她厉声冲秦虞天喝道:“你!!”
“我?我如何?”秦虞天靠在墙上,笑了一下:“他不死,将来必定纠缠不休。”
他起身便走,全也不顾身后的蓝玉。四周的人群越围越多,他们都在对蓝玉指指点点,而蓝玉的脚下,则躺着刚刚咽气没多久的李琼。
蓝玉再也无法忍受,她冲秦虞天喊了出来:“秦虞天!你带我回去!”她声音里带了哭腔,她一辈子也没遇到过这样的事,先是蓝馨,她的亲妹妹鲜血淋漓的死在了她面前,跟着又是李琼。
要知道,在此之前,蓝玉便连一只雀鸟也不曾杀过,现在这一楼的人都围着她,说她先杀了自己亲妹妹,又害死了妹妹的心上人,她如何能不怕?
秦虞天停在了酒楼门口,他背对着蓝玉,冷冷冰冰道:“是夫君,叫一声,叫我夫君。”
夫君?这两个字让蓝玉如鲠在喉,她如何能喊得出来,叫秦虞天夫君?她恨透他了!他根本不配做她的夫君!
蓝玉这一迟疑,秦虞天又往前走了几步,蓝玉无法,只得哭着喊:“夫君!!”
却只换得秦虞天一声嗤笑:“鬼哭狼嚎。”
“夫君……”蓝玉放低了声音,这一回她确实怕了,她的声音有些发颤,语调也变得十分轻柔。
秦虞天终于停了下来,他背对着蓝玉,低低道:“再喊一声。”
“夫君。”蓝玉握紧了双拳,她真恨不得一刀刺在秦虞天心口。
“再一声。”秦虞天又道,他的声音低低哑哑,听起来,竟有几分醉人的温柔。
“夫君。”蓝玉松开了拳头,她将满腔的仇恨埋藏在了心里。她明白她现在斗不过秦虞天,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听凭秦虞天的摆布,并非示弱,而是蛰伏。
秦虞天转过了身来,他脸上仍旧是那抹调侃的笑。他走到蓝玉面前,突然伸手把她按入了怀中:“怕什么?有夫君我在,天塌下来,先压死我,然后才是你。”
6、腰斩
蓝玉僵在秦虞天怀里,她差一点克制不住,想冲秦虞天喊如果他真能被砸死,那么即便她真会紧随其后,她也甘愿。
幸而她死死咬住牙关,忍住了。
秦虞天一直轻轻揉弄着蓝玉的发心,他的眼眸忽明忽暗,他看着蓝玉的双手,它们紧紧攥成了拳,在她的身侧僵硬发抖。可想而知被秦虞天抱住,蓝玉有多么难受,秦虞天唇边的笑意渐渐散去,他的眸底涌起了一抹深黑色的阴霾。
他抱起蓝玉,将她带回了宫,在经过兰苑旁的假山时,他突然动手将那座花岗岩造的假山震成了粉末。
蓝玉吓了一大跳,她现下方知秦虞天的武功有多高强,他震碎一座一人高的假山,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可自从她再次遇到他,除了第一次他用手蹭伤了她,他甚至未曾再用手触摸过她。
他每次碰她,都将手藏在衣袖里,隔着那层厚厚的裘皮,来抚摸她。
秦虞天将蓝玉带回了寝宫,他一进门便将她扔在了床上:“来人!为夫人沐浴更衣!”他喊了一声,婢女们匆匆忙忙迎了进来,蓝玉注意到秦虞天的右手一直紧紧攥着,她甚至能看到他手背爆起的青筋。
他转身便走,没来由的,蓝玉在他背后问了一句:“你要上哪去?”
秦虞天全没有回答蓝玉,他砰地一声甩上房门,转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蓝玉屏息凝神,等了许久,一直到确信秦虞天真的走了,她方才起身,想立即去见父皇,把蓝馨的事和他解释清楚。
可一旁的侍女却紧紧攥着她,不放她走,蓝玉不由怒道:“反了你们了!什么东西,也敢拦着主子的路!?”
那婢女却并不惧怕,蓝玉细看了她一眼,她并非宫里的婢女,想来是秦虞天府上的,她约莫已有四十余岁,鬓角已经染上了些许白霜。
她不卑不亢地冲蓝玉跪了下来:“夫人,大人要夫人先沐浴更衣,奴婢不敢违抗大人的旨意,还望夫人开恩,不要为难奴婢。”
她说着,意有所指地望了望身后那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