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叫到，“冬暖。”

003孩子

竟然还有些许的撒娇的意味。季夏凉明显楞了一下，这是顾临行？可惜，叫的，是冬暖的名字。他一下清醒过来。

“冬暖刚刚来过。”

“什么，冬暖！”顾临行马上清醒过来，一双眼睛刀锋一下掠过季夏凉，对他下药，还被冬暖撞见，“该死，你是故意的，对，你一定是故意的。”

“对，我就是故意的，顾临行，我喜欢你啊，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季夏凉的眼睛一下红了，为什么，他要输给什么都不如他的冬暖呢。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回答，还没等他回过神来，顾临行一个巴掌已经重重扇到他的脸上，嘴角碰到牙齿，咸腥的味道霎时弥漫了口腔。

是现世报吗？就在刚刚，他还扇了冬暖一个耳光。心里不由痛了起来，这就是他喜欢的男人吗，嘴角却扬起了苦涩的笑容。

“他刚刚才走，你有力气在这里打我，不如出去追啊！”

他大声地吼叫，像个无理取闹的泼妇，却也只能眼睁睁看顾临行头也不回地冲出去，连回头看他一眼的时间都没有。季夏凉只觉得哪里都痛，为什么他就是比不上冬暖，为什么！顾临行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季夏凉下意识地拿起来看，是陌生号码，他不知怎么就按下了接听，一个尖细的女人的声音传进了耳膜。

“顾总吗，我是芸芸，孩子我已经抱过来了，今天要不要去验dna？”

孩子？季夏凉惊讶了一下，顾临行居然有孩子了，不过马上他就明白过来了，这应该是个私生子，而且孩子的母亲一定是背着顾临行生下他的，以顾临行的性格和家事，想登堂入室是不可能的，最大可能不过就是为了钱。一个疯狂的想法忽然转进了他的脑子，然后他就对电话那头说了声在别墅外头等，再然后他就拿了自己的信用卡冲了出去。

“你是季冬暖？”孩子的母亲显然没有想到来的人不是顾临行，但是由于看过顾临行钱包里的照片，她一下把季夏凉当成了季冬暖，“我叫程芸，顾总应该都告诉你了吧，我不是为了顾总来的，但是，孩子不能没有爸爸，你懂吧。你放心，我绝对能不会过多纠缠的。”

说着就把孩子往季夏凉怀里一塞，季夏凉低下头，仔细地打量了下还迷迷糊糊的一张小脸，大约两岁的样子，果然是顾临行的孩子，这么小就已经能看出些眉目。那孩子好像忽然发觉过来换了人，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看到季夏凉的脸，忽然就咯咯地笑了。季夏凉的脸不由地僵硬了一下。

“孩子是我瞒着顾总留下的，他很爱你的，要不是家里有情况，我也不会把孩子还给他的，孩子很乖的一点也不会吵的。”

程芸看到季夏凉忽然变了下脸色，怕他不要孩子，急急地补充道。现在她也是无路可退了，这个本不该存在的孩子只能还给顾临行。她是在夜总会第一次遇见顾临行的，那时候顾临行好像遇到了什么事，她也是刚刚出来援交没多久，看着顾临行只觉得哪里都好，抱着试试的心态就没有带套，哪里想到真的怀上了，可是约了顾临行好几次，他根本就不拿她当回事，时间久了她就知道了季冬暖这么一号人物的存在。可是抱着一点点的希望，她还是把孩子生了下来，只想着养大点好再让他认祖归宗，也为自己找个依靠。哪里想到依靠竟然成了累赘。现在有个男人看中了她，说愿意娶她，孩子是怎么也不可能让他知道的。所以只能送回来了。只希望能够拿到一笔就好了。

“恩，我会留下他的，这是顾临行给你的钱，不多，不过也不算少，密码是后六位，顾临行说，你不用再来了，不会再多了，孩子他会好好待他的，把出生证给我吧。”

程芸递过一些必要的东西，留下一句记得去办户口，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她有些庆幸，出来的是季冬暖，不然这个孩子说不定要送去孤儿院。

004晨曦

季夏凉的脑子一片模糊，他想他是疯了，顾临行会杀了他的，可是他就是想要这个孩子。把孩子托给了还算熟识的同学杭家明的妈妈，只说是路上捡的，不想送去孤儿院，麻烦先帮忙照顾两天。引得杭妈妈一阵长吁短叹，二话不说把孩子先照顾下来，顺便托了杭爸爸把孩子户口的事情解决了。孩子跟他姓，取名晨曦。

“这真是你捡来的，不会打算带他去上大学吧？”杭家明看出了季夏凉的魂不守舍，不禁有些担心，这分明不是平时的夏凉，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恩，我打算带他上学，家明，什么也别问了，也不要和冬暖提起这个晨曦的事。”

季夏凉的头越来越痛了，不想跟杭家明再细说。可这样在杭家明心里可是有了不同的含义，晨曦一定是夏凉的私生子，了不起啊，这么小就有私生子了，呜呜，他可是连女孩子都没有碰过呢。

“呜呜，不行，晨曦得认我一个叔叔，夏凉，你太不够意思了。”

季夏凉只觉得头痛欲裂，迷迷糊糊地答应了，然后就打车出了杭家。可是要回哪里，顾临行那边是回不去了，学校早就不可能了，也只能回那个一年多没回的房子了。司机把车停在一片破败的平民房前，就等不及地走了。他只能凭着感觉摸黑穿过狭窄的楼道，在五楼的地方停了下来，掏出钥匙，进了房间。

还好还没有断电，拧下开关，房间里是昏黄的颜色。桌子上是厚厚的灰尘，看来冬暖也没有回来住过。那他住在哪里，该死，他这个哥哥真的是做得失败，或者也是顾临行情人做得太成功。这个房间，他和冬暖送走过爸爸，也目睹过妈妈的死亡。无论在什么时候，在他看来房子总是充满淡淡的腐朽气息，大概冬暖也这样觉得，所以除了寒暑假，他们从来都不会单独回来住。可是除了这里，他无处可去。季夏凉努力忽略内心的不安，挣扎着打开小房间的门，然后就一下子倒了下去，除了耳边轰隆的耳鸣，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到他醒过来已经是三天以后的事了，雪白的墙壁，呛鼻的消毒水的味道，想也知道是哪里。转过头，看到的竟然是顾临行。他无声息地趴在病床的边缘，安静冷漠。似乎每次看到他他都睡着啊。季夏凉自嘲地想着，嘴角却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他对自己，也不是真的全无感情，对吧。

这样想着，心里就觉得暖洋洋的。他轻轻地推了下顾临行，想对他说声谢谢。

顾临行本来就睡的不深，一下子就醒了过来，看到季夏凉微微笑的脸，怒气一下就升了起来。

“你故意的是吧，你知道冬暖为了找你几乎要急疯了吗，你回那个鬼地方干嘛，要死不会找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吗！”

季夏凉的心转瞬之间就凉了下来，嘴角的笑容却来不及敛去，脸上要笑不笑，难看极了，原来还是冬暖，是他自作多情了，在他心里，大概自己就是这样一个人吧。

“是与不是，大概与你没有关系吧，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