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释天收回视线，盘腿坐在樱花树下的蒲团上，执起千年紫砂壶倒了杯茶。

他语气很淡，听不出喜怒，“遇到难处了？”

“不愧是师父。”顾惊鸿跑到他旁边，跪坐下来，笑成了一朵花，“师父，这就是我弟弟顾临风，我要用洗髓丹给他重塑丹田经络，需要您给照看着点，好不好嘛？”

帝释天声音平缓，言简意赅，“后山，临渊洞。”

“谢谢师父！”

顾惊鸿一脸欢喜，走到顾临风面前，柔和道：“小风，等会儿你就要进行洗髓了，会很痛很痛，姐姐希望你能撑住，答应姐姐好吗？”

顾临风嘟嘴想了想，澄澈的眸子浮现出畏惧的光，“有鞭子打着疼吗？”

顾惊鸿实话告诉他，“比鞭子打疼一百倍。”

顾临风嘴巴一瘪，豆大的泪珠从眼眶滚落，“姐姐，我怕疼，不要打我好不好？”

到底他心智只有几岁，强行定会适得其反，顾惊鸿一时也没有法子，看着他哭得伤心又心疼。

这时，帝释天走了过来，顾惊鸿怕他面色太冷，将小风吓到，拉住了他胳膊。

“师父，你别凶他。”

“把我当成恶人了？”

顾临风只到帝释天胸口下面，得仰头望着他，他怕帝释天冷漠的样子，动也不敢动，更不敢出声，泪水不断往下掉。

帝释天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唇角上扬一抹温暖的弧度，目光柔软，霎时如百花齐放。

“小风，还记得坏人是如何打你的吗？”

顾临风脑海里浮现出过往黑暗的记忆，瞳孔猛的一缩，小脸惨白，“记得。”

帝释天又道：“那如果有人那样打你姐姐，你会如何？”

愤怒，代替了顾临风眼中的害怕，杀气四溢，“我要杀了他！”

听到他的回答，顾惊鸿惊讶之余，全是感动，没想到短短两月的时间，她在他心里的分量，竟是这样重。

帝释天嘴角的笑容沉了下来，引导着他，“可你现在没有实力，弱的还要被姐姐保护，你没有办法，她会被坏人欺负。”

顾临风脸色阴郁起来，两个小拳头握得很紧，望着他，说了三个字，“你教我。”

帝释天淡淡一笑，直起身来，恢复了清冷的模样，“很好，你要记住，现在你承受的百倍痛苦，是为了将来痛击伤害你的人。”

“好。”顾临风小脸绷的很紧，一副上战场的模样。

顾惊鸿觉得神奇，她从不知道师父哄孩子的手段如此之高，都怀疑以前是不是经常做这种事。

临渊洞是顾惊鸿以往修炼的地方。

帝释天朝她伸手，顾惊鸿很有默契的将锦盒放在他手中，两人相处了八年，他有时一个眼神，她就知道他想干什么。

帝释天道：“你们去竹屋等吧，这里有我就好。”

顾惊鸿看到顾临风害怕，又倔强的表现出镇定的表情，心里不忍，“师父，我在洞外守着吧，我怕小风……“

“出去！”

话还没说完，就被帝释天冰冷的声音打断，他直视她。

每次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就代表任何人都不能干预他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