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霜之夜,沉寂入墨。
浓呛的病房里,纯白的病床上有位身穿西装、一脸倦容的老人孱弱地躺在那,冰冷的仪器彷佛闪着死神的镰刀。
老管家在旁垂着头,脸上的皱纹如同蜘蛛网般遍布,诉说着年轻时的意气风发。
半晌,仪器发出刺耳的哔声,划破了昼夜的沉静。
苍生之木,足以可待。
老管家微微地颤抖,仓弱的背影如今显得更加苍老。一滴泪缓缓滑落脸庞,在月光的冷冽照耀下,连嗓音都是孤寂的,「董事长......逝去。」
微敞开雕着绚丽花纹的木门,里头有一抹纤瘦的身影低着头振笔疾书,散落一地的文件,老管家弯下腰拾起。他静静凝视着眼前的女人,孱弱地开口,「董事长.....已逝。」
女人倏然一僵,在公文上划出一条深蓝色的笔迹,也划过了她的惊愕。
两人沉默地相望,半晌後,女人才缓缓起身,
老管家微揖,「轿车已停在门口,静候二小姐,那我先出去了。」
一声清冷的『谢谢』却似是严寒的极地,让人不寒而栗。
待老管家离开後,女人走近窗台,伸手轻抚着那遥望着四十五度角、垂挂於瓶里的白玫瑰,面对着镶着星光的宝蓝色夜空。
女人轻叹一声,眼底抹了层冰,「该来的还是来了吗......」折下玫瑰花瓣,随手扔了纯白花瓣,让它缓缓飘落於地。
「既然来了,那就走吧。」
像是对着自己,也是对着远方那人叹息着。
指尖滴落着鲜血,即使被尖锐的茎刺割破指腹,她依然会执意夺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