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老先生现在也闲着,如果俩人今天说的效果还可以的话,没准这对儿老少搭档也就固定下来了。
看见柳辣来了,老爷子笑了笑:“我就知道你小子今儿个肯定得早到,特意过来等你的,想着给你解解心宽,怎么着,紧张了吧?”
听到老先生说是特意来等着自己的,柳辣心里不由一阵感动。
他抽了抽鼻子道:“还真就让您说着了,也不知怎么了,打从进了这个礼拜,我这心里就开始发慌,整天七上八下的,怎么也静不下来。”
说到这,柳辣带着些许好奇地问张闻顺:“老爷子,您第一次上台的时候紧张吗?”
听他这话,张先生乐了:“上台?我第一次演出的时候哪有台啊!我们那会儿都是在天桥上找块地,然后拿白石灰画个圆圈,人就站在白圈里说,收入全凭观众打赏几个铜板。毕竟早年间不像现在,那时候露天地儿可不带卖票的。”
想了想,张先生又说道:“紧张,我那个时候肯定也有,但真到演起来的,也就顾不上紧张了。你这孩子啊,从小就心事儿重!这性格上的东西吧,我也开解不了你,所以我就陪着你再顺两遍词吧,毕竟活儿熟一点,底气就足一点,是这个理吧。”
“哎,成,这也是个法儿,就是麻烦您了。”柳辣赶紧给老先生续上茶水,紧接着,俩人在后台对起词儿来。
其实老先生还真说对了,柳辣的紧张不为别的,就因为心事儿重。
对上台表演柳辣并不害怕,他上一世可就是学表演的,早就解放过天性了,对舞台表演没有任何紧张感。真正令他紧张的,是两世为人,终于再次站上了舞台的那种不真实感。
这种迷惘的情绪,就只能靠时间来慢慢缓解……
这人一忙活起来吧,时间就过得特别快,眨眼的功夫,柳辣和张先生在后台才对了几遍词,演出的点儿就到了。
第一个上台的开场活儿,是高峰高老板的快板书《玲珑塔》。随着报幕的主持人话音落下,只见一个瘦高个从后台走上来,手里敲响快板,嘴里快速唱道——
玲珑塔,塔玲珑,玲珑宝塔第一层,
一张高桌四条腿,一个和尚一本经。
一个铙钹一口磬,一个木落鱼子一盏灯。
一个金铃,整四两,风儿一刮响哗愣……
按照郭大纲的评价,这位演员最大的特点,就是压根没有特点。他的表演特别的干净,没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基本功,各种贯口练得最扎实,最溜。
这段儿快板书有个十分钟左右,高老板演完,紧接着就是郭大纲的了。他和于迁两人自然是观众最乐意看的,刚一上台,台下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都来了。”往舞台中间一站,郭大纲笑眯眯地说道。
“嗯。今儿是来的不少。”于迁接他的话。
“哼”。郭大纲冷哼一声:“可是也有没来的啊。没来的后果自负!”
于迁:“呦,什么后果啊?”
郭大纲一撇嘴:“省了20块票钱……”
两位老师一上场就开始胡说八道,而此时在候场的柳辣,心里却越发紧张,倍感焦急。
终于,过了有四十多分钟吧,在又一次返场后,郭大纲朝着底下观众拱了拱手:“下面这两位演员啊,有一个您诸位都特别熟悉,张闻顺张老爷子。另外的一位,是我的一个徒弟,这孩子今天第一次上台表演,麻烦你各位多多捧场。有什么到不到的地方,大家别吓着孩子,您找我来说,郭大纲再次多谢诸位衣食父母了。”
这话说完,郭大纲和于迁朝着观众深鞠一躬,然后下台了。
与此同时,柳辣和张闻顺老爷子俩人,迈大步朝着舞台中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