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骊惊惶不安,稍作踌躇,问道,“狼帅,如何应对?”
“继续观察。”李风云说道,“如果对岸敌军持续攻击,而你留在对岸的斥候又送来青川敌军再度增援而来的消息,那么足以证明我们推测正确,平壤不但识破了我们的计谋,看到了我们的要害,而且毫不迟疑地向我们的要害发动了攻击,试图给我们致命一击。”
“如果当真如此,我们如何应对?”铁骊急切问道,“是不是投入全部力量,与敌人决一死战?”
李风云看了他一眼,忍不住揶揄道,“难道莫弗有意与敌人决一死战?”
铁骊急忙摇手,“决一死战就是上当中计,但敌人疯狂扑来,我们不打又不行,只是一打就被敌人缠住了,就没办法东渡萨水杀到平壤城下烧杀掳掠了,之后粮草武器必然断绝,后果不堪设想。”
李风云点点头,“这一仗不打不行,我们没有退路,唯有一战。”
铁骊苦笑,“我们没有充足的粮草武器,要打就要速战速决,但在主力没有抵达之前,仅靠我们马军之力,速战速决的难度太大,即便达到了这一目标,我们的损失也难以估量。”
李风云不假思索地说道,“那就凭借河川之险,半渡而击,竭尽全力阻击敌军,等待主力大军的到来。”
这一仗肯定要打,躲无可躲,好在李风云把雷霆军、奚族左军和契丹左军都投入了战场,除了阿史那咄尔带着突厥控弦去萨水寻找渡河地点外,所有马军都在这里,如此一来靺鞨人即便有损失,损失也有限,也在可承受范围内。
不过,铁骊旋即想到了一个现实问题,“如果乙支文德坐镇青川,亲自指挥,他会不会给我们速战速决的机会?”
“他当然不会给我们这个机会。”李风云说道,“但没有战机,我们可以创造战机。”
铁骊好奇了,当即问道,“请狼帅指教。”
“我们长途奔袭而来,粮草短缺显而易见,但由此也带来了另一个显而易见的要害。”李风云笑道,“这就是战机。”
铁骊豁然顿悟,“狼帅高明。”
长途奔袭,粮草短缺,jūn_duì数量就少,否则还没赶到目的地人就饿死了,但安东军是个例外。当时铁骊也不相信,认为大贺咄罗和耶律铁力蓄意欺骗,夸大其词,直到他亲眼看到安东主力浩浩荡荡杀进晦发川,他才不得不信。
现在平壤和乙支文德是否知道安东巨变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很肯定,平壤和乙支文德不知道安东有十几万大军,更不知道这十几万大军由晦发川方向杀进了高句丽腹地,而这恰恰就是安东军的战机。
“将计就计。”铁骊说道,“敌人要打,要拖住我们,要与我们两败俱伤,那就遂了他们的心愿,摆开架势,与他们决一死战。”
就在这时,对岸鼓声如雷,大角齐鸣,又一轮攻击开始了。
少室麟有了乙支文德的支持,有了强有力的后援,信心百倍,亲临前线,督军猛攻。
李风云看到敌军不惧伤亡,攻势如潮,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下午,铁骊留在对岸的斥候终于有了回音。正如铁骊猜测,斥候十不存一,只有两人侥幸逃到河边,泅水而回,带来一个惊人消息,青川再发援军,并且是上万人的援军。
李风云急召诸军总管,齐心协力,协同作战,对敌半渡而击,想方设法迟滞和消耗敌军,给步军团主力抵达战场赢得充足时间。
又急书阿史那咄尔,战局突变,敌军蜂拥而至,安东军要在大定河北岸打一仗,能否速战速决尚未可知,所以马军主力不得不放弃原定之东进计划,但考虑到粮草危机日益严重,还请阿史那咄尔行险一搏,率军孤军深入,东渡萨水烧杀掳掠,以解大军燃眉之急。
又急书韩世谔,大战已拉开序幕,请其加快行军速度,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抵达战场。
又急书李子雄,速速南下,迟恐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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