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事情并没有姚子清想的那么简单，原本他以为是因为发烧让身体变的有些虚软，只要休养几天就能恢复过来。可是几天之后他依然使不上一点力气，甚至连站起来都需要人在一旁扶着。

从小四儿身体就不算好，发烧感冒那是经常的事情，可是烧到三天都昏迷不醒这还是第一次，本来这病就生的有些蹊跷，随后而来的身体变化更加让人心里忐忑不安。就连向来口无遮拦的雷朗都变的格外小心翼翼，在姚子清面前的嘻闹逗笑都显得刻意了几分。

村里的道路都是自然踩踏出来的，并没有铺设石板或者沥青，开车子都走的非常颠簸，所以他们都很少让老人出远门。好在姚子清现在醒了，虽然没什么力气，但是每天跟奶奶打一通电话报平安让老人安心还是没问题的。

不过就算雷厉他们再怎么掩饰，但奶奶到底是经历了那么多，哪会真的看不出来他们的异样。奶奶挂了四儿的电话之后，原本充满笑意的神情渐渐变得凝重起来，沉默地坐在堂屋里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雷厉将食盒装进保温袋里准备去医院，见奶奶在堂屋呆坐的模样，连忙说道“奶奶，我去给萧儿四儿他们送饭，您趁热先吃，我很快回来”

奶奶看了他一眼，沉声道“厉儿，奶奶年纪大了，但还没傻”

雷厉心一沉，想要蒙混过关“说啥呢，奶奶还年轻呢，以后还要给咱四个带重孙子呢”

奶奶不听他打马虎眼，直接问道“四儿到底生了什么病？”

雷厉有些支支吾吾道“没，没啊，就是感冒发烧，本来他从小就身体不好，最近这大清早老是往外跑，这不就着凉了么”

看着老人那双被时间洗礼出的睿智双眼，雷厉的狡辩越来越小声，直至沉默。奶奶叹了口气

“奶奶没你们想到老不中用，也不是纸糊的，有事不要掖着瞒着，你看你跟三儿这几天在家里心事重重魂不守舍的样子，还不如像萧儿那样干脆不回来呢，还想瞒着我，你们遮掩的还不到火候！”

堂屋里的气氛顿时变的有些压抑，雷厉见已经瞒不住了，与其让奶奶乱想担惊受怕，还不如照实说了

“奶，四儿他，有点不对劲”

即使心里有了准备，但老人心里还是猛地一沉。

握着大孙子的手也不知是他在抖还是自己在抖

“别怕，奶奶还在呢，咱家那么难都过来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现在你跟萧儿都出息了，不管四儿生了什么病，总会有个法子治的”

雷厉重重地点头，那些忐忑不安好像找到了主心骨，顿时不再那么彷徨无助了。

雷厉将四儿的情况跟奶奶仔细说了一遍，老人越听脸色越沉，沉默半晌最终让雷厉先去医院给他们送饭。坐在空无一人的老旧堂屋里，老人无可奈何地深叹了口气。

姚子清不知道家里发生的事情，正趴在床上任由二哥给他按摩身上的穴位。那类似火焰图腾的红纹没有丝毫地变化，就连空间内部也没有一点转变，这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符。甚至姚子清都忍不住怀疑，难道生病真的是因为空间使用过度？可是他还没怎么用啊，只是收了一点点货物而已，要不要这么鸡肋！

雷萧将他翻了个身，姚子清就像个人型娃娃一样任由他摆弄。雷萧帮他认真地疏络着筋骨，见他双眼放空无神的样子，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疼。

虽然不知道造成如今这种状态的原因是什么，但现在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四儿还能发呆丝毫不见着急的模样，他该感叹四儿的心越来越大了么。

“要不要下地走动走动”

姚子清眨巴着眼睛看着二哥，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二哥在说什么，直接摇头“被扶着走总有种病入膏肓的感觉”

雷萧沉沉的看了他一眼“胡说八道”

“二哥，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糟糕的，真的，虽然说不上来为什么，但我总有种预感，现在这种状态只是暂时的，就像”

姚子清说着瞬间联想到了什么，猛的睁大眼睛盯着二哥。

雷萧坐到床边轻抚着他的后背“别急，想到什么了？”

姚子清一把抓住雷萧的手“我想到了！二哥，雾线，能量！”

雷萧听的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认真的听着四儿没头没尾的话，试图从中分析出什么有利的线索。姚子清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明不白的，于是将事情从头至尾的对二哥说了一遍。听完四儿的话之后，雷萧沉默片刻后总结道

“你的意思是空间原本是个戒指，后来变成印记，而导致这一转变的有可能是你在晨雾中发现的类似能量的雾线？而你这次生病是因为空间再次能量饱和产生的升级反应？”

姚子清点头“虽然空间再次变化了，可是也许是能量不足所以我才会浑身没力气，甚至连空间的变化都没能显现出来，我觉得雾线肯定能缓解我现在的状态，二哥，我们回家，明天早上去林子里试试就知道了”

雷萧只是沉静的看着一脸跃跃欲试的人，并没有一口答应他“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雾线到底是什么，如果是你说的所谓的能量，那是哪里来的，又怎么形成的？为什么一定要出现在有草木的清晨，除此之外其他的地方或者时刻是真的没有，还是因为不够浓郁所以无法形成线才没有被你发觉？”

姚子清愣愣地看着二哥，也许是因为知道末世跟一场诡异的浓雾脱不开关系，所以他一直觉得浓雾里面肯定含有什么不知名的元素，而这个东西肯定是人类还无法破解的。

姚子清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过人之处，能够破解那么多精英科学家无法破解的东西，甚至能够解开末世之谜。只是意识到这些雾线可能是个好东西，于是下意识地就去搜集了，不是没有好奇过雾线的来源，只是从来没有深思，毕竟就连空间的存在都是个未解之谜，要所有的事情都去追根究底的话，那只会将自己逼死。

雷萧见他茫然的样子不知是教训他不知深浅敢在什么都不明白的情况乱来。还是该庆幸至少没酿成什么无法挽回的大祸。

“你先试试闭着眼睛，用精神力去触碰四周的空气，满满的融入空气中，分析空气中含有的各种物质，看看能不能感受到跟你说的那个雾线类似感觉的东西”

姚子清按照二哥说的话连忙闭上眼睛，按耐住迫切的心情，将自己慢慢沉淀下来。释放出的精神力就像从自己身体里延伸出的一根根触须，不断地游走在空气中。以前他刻意锻炼用精神力去感应四周的物体，从来没有试过去感应无处不在的空气。

第一次尝试姚子清发现整个感觉完全不一样，后者更加让精神力释放的如鱼得水。一点都不需要他去刻意的触碰什么，一切那么自然而然的融合进去。不知过了多久，姚子清整个人陷入了一种特别玄的意境当中。那些空气在他精神力的缠绕下仿佛有了实体一般，好像真的能够做到去分离去解析的样子。

这是一种很新奇的感受，将空气变成颗粒，再将颗粒分成更加细微的物质。经过一段时间刻意去搜集雾线的经验，他对于雾线的感觉自然是非常熟悉。果然就如二哥猜测的一样，那些所谓的雾线真的应该是无处不在，就像空气一样，只是太过微末无法成形，所以平日里就没有察觉。

以前在林子里发现了雾线姚子清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触碰，因为红纹会自动地吸收。但这次他却没有伸手，而是尝试着想要用精神力去牵引，想试看看自己是否能够直接吸收这种物质。很快姚子清就成功了，那些物质就像漂浮在空气里的小球，当成功的分离出之后，后面的就更加顺利了，甚至姚子清能省过分离的那一步骤，而直接只吸取空气中的能量物质。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给自己充电一样，明显就能感觉出身体内不断丰盈的力量。这种自我充电的感觉真的很让人上瘾，姚子清无法控制地想要吸取更多，根本就不想停下。

姚子清并没有感觉到自己用了很久的时间，只是想着既然试探成功了，就赶紧先告诉二哥以免二哥在旁边担心。强迫自己想要继续不断吸收下去的念头，硬是从那股意境中清醒过来。

一睁眼就看到二哥坐在自己对面表情冷峻眼神凌厉地盯着自己，吓的下意识往后靠了靠

“二哥？怎么了？”

雷萧收敛情绪淡淡的回应道“天黑了”

“怎么可能！”

姚子清第一反应就是不信，明明他只是那么一会儿功夫，怎么可能天都黑了，那他岂不是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

雷萧起身将汤拿去微波炉里加热，离开四儿的房间后，顿时整个人大大地舒了口气。

见四儿一动不动的样子，不知道他究竟试得如何了，小声地叫唤过，结果四儿似乎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又不敢有过大的动作将人弄醒，怕发生什么自己无法预测的事情，就只能这么不了解情况地在旁边看着。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雷萧第一次感觉到了茫然，今后，他还能护着四儿多久

姚子清见二哥出去热食物也没多想，虽然也很诧异时间居然过的这么快，但很快就将注意力放到自身变化上了。那些被抽走的力气好像又回来了一样，不再是那样软绵无力的状态了。果然就如猜测的那般，是能量不足才导致的那种状态。

而且最大的收获是他居然可以不分时段的提取那种能量，不再限定在清晨还要碰运气。觉得自己没问题了，姚子清又忙不迭地去感应空间的变化。结果生生的吓出一身白毛汗，他的物资呢？

虽然只有西瓜和零食，但好歹也是他费了不少劲弄到的啊。

空间不再是一片无际的黑暗，而是不知从何而来的一座悬浮着的山头。四周弥漫着氤氲的雾气，朦胧一片，看着格外的有天外飞仙的感觉。姚子清很轻易的就透过那层薄雾进入到山间。

说是山是因为远远的透过精神力的查看就像是一片绿色的森林，近看才发现并不是他所看到的那样。那茂密的林子里居然有个羊肠小道，顺着道路探进去则是一处类似峡谷的地方。

谷中什么都没有，甚至地上都弥漫着散不开的浓雾，看不清有什么。姚子清只能通过意识去查看，无法真的走进去，所以没有实体落地踩下去看是石头地还是草地。不过那片林子既然有树，是不是意味着是可以栽种的。如果是那样，那么空间就从一个只能存放物品的储物柜变成了能够种植的超大金手指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姚子清怎么能不激动。这次他没敢在空间里意识停留太久，只是稍微查看了一下变化就退了出来。

二哥几乎是在他退出来的下一秒推门进来的，姚子清对他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

“二哥！有好事，超级好的事情！”

雷萧只是嗯了一声，将汤倒在碗里，又把刚热好的饭倒了一半在汤里，搅拌了一下拿着勺子准备喂饭。这几天四儿混身无力，虽然精神头很好，没有那种萎靡虚弱的感觉，但手脚无力吃饭这种事情还是需要人代劳的。

姚子清直接接过碗自己拿着勺子大口的吃了起来，一天没吃了，他还真是饿了。果然能量不能当填饱肚子的食物，不然多么省事又省力啊。

雷萧看他有力气自己吃东西，大概猜想正确，得到了力量就恢复了。不过这个所谓的力量究竟是好还是不好，还有待观察。

可是除了四儿自己，又没有其他人能够吸收，想要先找人试验一下都不行。

他们家没有养鸡养鸭，不过农村的土鸡鸭最多了，很多农户都会养一些，养肥的鸡可以卖钱，还有土鸡蛋，城里人特别喜欢他们挑着担子贩卖的土鸡蛋，多少也算是一项进账。

土鸡炖出的汤整个泛着金黄色，油层相当的厚。撇开油层下面的鸡汤又特别清亮，一点都没有看起来的那么油腻，味道不是一般的好，而且还营养。每次鸡汤拌饭姚子清都能吃一大碗，汤汤水水的又好下咽，很快一碗饭连菜都不需要就被吃完了。

“还有”

姚子清摇头，一张嘴就是个饱嗝，然后看着二哥笑

“饱了”

雷萧眼里也染上一丝笑意，将剩下的饭和汤也拌在一起三两口就吃完了。姚子清在他吃的时候就说了空间的变化，等二哥吃完后眼巴巴的看着他。

雷萧将碗收好，坐到他旁边给他慢慢分析“可以尝试，但可能性不大，植物需要阳光，你空间里没有，就算你空间里面有植物的存在，但你确定它们就是地球的产物？不过试试应该没什么问题”

姚子清的积极性被打消了一半，不过也总好过抱着极大的希望最后落得一场空要好。

“二哥，我收的那些东西不见了”

雷萧听他可怜兮兮的抱怨，忍不住摸摸他耷拉着的脑袋

“植物生长是有时间变化的，而你之前说空间是恒定不变的，两者自然不可能同时存在，不过究竟是消失了还是本来就是两个不同的地方，你确定了吗”

姚子清摇头，下意识的就想再试探一次，被雷萧给制止了

“今天够了，先休息，空间在那儿跑不了，你不是要洗澡？”

姚子清耳朵尖顿时变红。

之前二哥不是没打算帮他洗澡，他硬是拦着没让，就连二哥要帮他擦身子他都没好意思，更何况洗澡。万一洗着洗着身体发生什么变化，那该多那什么啊

此刻的姚子清就像个纯情的小少年，明明害羞却强装镇定。

看到二哥拿着换洗的衣服递给自己，那条白色的小内裤在二哥厚实的手掌里形成鲜明的反差色，顿时鼻子一痒，身体某处的温度迅速攀升。

担心被二哥察觉出异样，连忙一把拿过自己的衣服快速地窜进洗手间啪地一声关门上锁，然后狠狠的吐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