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恢复意识,赵霁又喜又急,想他流了那么多汗一定很口渴,忙去冲了碗温热的蜂蜜水,回到床边,商荣冷冰冰的眼神仿若快刀指向他,刀锋上满含戒备。
“这个绝对没下毒,我先喝给你看。”
为证明善意,赵霁先试喝了一大口,紧张葸懦地等他示下。
商荣起眼中的锐光,低声下令:“给我弄碗干净的。”
赵霁匆忙照办,商荣一口气喝干,将空碗塞还给他,又背过身躺下了。
屋里静悄悄的,灯火微微晃动,宛如流淌的水波,昏昏入睡的途中,耳边响起不和谐的抽泣声,过了一会儿哭成鼻涕虫的少年轻轻爬到他身后,一只手摸到他肚子上。
“你干什么?”
商荣烦躁训斥,手肘撞向他的胸口,却使不出力气。
“我、我怕你还疼,想帮你揉揉肚子。”
他不管这姿态多荒唐难看,只想弥补过失征求原谅,早知道商荣所受的疼痛会原封不动反弹到自己心上,他绝不会去争那口闲气。
商荣刚中毒时真的恨透这小子,但赵霁随后的举动又表明他确实不是有心下毒手,这会儿他贴在背后呜呜痛哭,眼泪透湿棉被衣衫浸到自己颈窝里,一只手又紧紧搂住他,活像一个准寡妇抱着只剩半条命的丈夫号丧……
居然想到这种比喻,我是气糊涂了吧。
商荣轻叹一声,疲倦比三山五岳加起来还沉,压得他无力行动,只好将这场闹剧的序章推迟到第二天。
“商荣,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次日赵霁依旧不停念叨这句话,犹如背诵保命的口诀,见商荣不声不响忙活各种日常琐事,便做影子尾随他屋前屋后晃悠,他要劈柴,自己就抢先拿斧头,他要挑水,自己就抢先提水桶,任劳任怨争做奴婢,以表达由衷的歉意。
干完所有杂务,屋子拾得一尘不染,真正无事可做时,他捏着手指踩着碎步移到商荣跟前,可怜兮兮嗫嚅:“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商荣不冷不热打量他一阵,看他像小媳妇直低头,忽然轻笑一声:“我没生气。”
赵霁惊喜万状,欲言又止。
商荣保持微笑,笑容好似过年时张贴的窗花,好看,但很假,可那低眉顺眼的人没敢细瞧,只管在心里敲锣打鼓庆祝。
“是我先狠狠打了你,再被你报复,就算扯平啦。”
“你、你还可以再打我一顿,我保证不还手!”
“呵呵,打你我手还疼呢,先不说这个了,前天本来有件事想跟你商量,结果被你和唐辛夷一气,全给忘了,到这会儿才想起来。”
“什么事?要我做什么?我马上去办!”
“我听山民说,雷洞坪有座古井,井里最近出了一条大蛇,那大蛇口含金丹,价值万金,人们正商量着捕捉。我想赶在他们之前抓住那条蛇,拿到金丹,你现在就陪我去吧。”
雷洞坪古名雷神殿,据载为汉时开建。相传岩下有七十二个洞窟,居住着龙神和雷神,若有人在附近喧哗,即会招来电击雷劈,故而少有人敢接近。陈抟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