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血光仿佛热油泼在赵霁的怒气里,火光冲天,赤焰千里,其他念想都成灰烬,只有一个百炼成钢杀了那个yín贼!
他效仿商荣运功逼毒,从丹田里硬提一口真气,震动五脏六腑,冲开七筋八脉,哇哇吐出一升鲜血。然而功力不足,只能勉强恢复行动,做不到上阵厮杀。
正急似热锅上的蚂蚁,乐果儿跳回到他跟前,小家伙吓得扒耳搔腮,守住他吱吱叫唤。赵霁想起它方才撕咬廖进的那一幕,乍然获得启发,膝行匍匐地爬到耿全身边,拉开他的衣襟,扯下他腰间的革囊,一边快速翻找,一边急冲冲问:“你带毒、药了吗?哪一种最毒?”
此时他和商荣是唯一的希望,耿全忙帮他掏出藏在怀里的土陶瓶。
“这是十蛇粉,见血封喉,无药可解。”
他猜准了赵霁要对廖进下毒,却没猜出他的下毒方式,只见他倒出一捧毒粉,毫不犹豫塞入口中。耿全以为这孩子吓破胆想要自杀,惊忙打落药瓶,赵霁吐出多余的毒粉,愤然低吼:“小爷跟这畜生拼了!”
耿全尚不明白他的用意,已先被他壮士断腕的气魄镇住,心中闪过一线光亮,拿出一只银嘴的骨哨。
“我受伤太重,气息不足,你把这哨子交给慕容少侠,让他不停地吹,附近兴许有我们诸天教的教友,听见哨音定会赶来援救!”
赵霁依言将哨子扔给慕容延钊,准头稍微偏了数尺,却也顾不得捡拾,因为商荣又被廖进刺中,这次伤在右腕,只好改用左手握剑。
胜负已见分晓,但愤怒排山倒海,绝望无处立足,那么多冰清玉洁,韶颜稚齿的女孩子被这肮脏丑陋的恶棍玷污、杀害,为了这些夭折的生命,为了世间公理也要拼尽最后一口气,否则对不起师门教诲,对不起手里的剑,更对不起自己心中的信念。
廖进这时也不急于取他性命,准备将他零刀碎剐,慢慢虐杀,先割掉他的鼻子,毁去他的容貌。
出招前一刹那,一声锥子似的的哨音钻入耳膜,刺得他脑袋跳痛,剑锋也为之一滞。
赵霁瞅准机会,学乐果儿的动作扑上他的后背,满口铁齿铜牙如数陷进他的后颈,血腥眨眼盈满整个口腔。此时他嘴里充满毒液,化身一条剧毒的大蛇,要把这凶穷恶极的贼人送入地狱。
廖进的挣扎只维持了片刻,毒素已游遍他周身血管,身体像被巨蟒勒紧了,骨头一寸寸粉碎,筋脉一根根断裂,七窍里渗出鲜血,跟着哑然倒地,也如烂泥般抽搐着摊开来。
赵霁没有松口,他的意识心智都灌注于齿间,不曾发觉毒素也渗透到了自己体内,眼眶渐渐被血水浸湿,呼吸开始麻痹,闻不到气味,感知不到疼痛,听觉丧失前,一声声鬼啸鹰嗥的哨音犹如战时连绵不绝点亮的烽火台,不屈不挠地同黑暗展开抗争。
赵霁以为自己死了,云里雾里地走进地府,见到了父母和姨娘,喜糖儿也跑来迎接他,阖家团聚,满心欢喜,暂时把阳间事的抛到脑后。忽而听到一阵哭声,有人在忘川对岸呼唤他,那个白衣胜雪的少年,分明是商荣。
看他哭得悲痛欲绝,赵霁又惊又喜,心想这人对自己凶恶一世,到底在死后表露真情,也不枉自己为他送掉一条命。乐呵呵挥手大喊:“你别哭啦,我回来陪你就是了。”
不禁往前跨出一步,立刻滚西瓜似的落下奈何桥,一个激灵醒过来。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