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高台，眼前是看不到尽头的战场，断剑残甲，骸骨尸兽，堆积如山，延绵而去，一眼望不到尽头。

在这一座座尸山骸骨间，一条弯弯曲曲的古道，直入天际。

“沿着这条古道，一直走，走到尽头，你就明白了！”

萧甜儿指着尸山骸骨间的古道，眼神间弥漫着回忆：“至于我的身份，我想你会明白。回头看，这一切，不过是一次轮回，我们从未离去！”

说着，萧甜儿转身离去，朝着来时的那若隐若现的黑色光门走去。

“当初北元门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不成？”

张阑有些迷糊，不由问道。

“不，都是真的！我之所以知晓，是师父帮我找回了记忆。你走到尽头，就明白了……”

萧甜儿摇摇头，回头看了一眼张阑，美眸中透着一丝不舍，最后还是踏步离去，消失于光门内。

“茯虎居士？”

想到进入浩瀚星潮，于茯虎山看到的那老者，张阑不由低语出声：“当初老怪物将师姐脑海中部分记忆抹掉，从那以后，便没了讯息，想来，应该是被这茯虎居士所救吧……”

回头，看着眼前的古道，张阑感觉着期间激荡的上古战场的浩瀚古意，既感到从里边传来一股熟悉感，似在召唤他，却又恍若隔世，几经轮回。

“前辈，你看看出这是何处？”

张阑持着谨慎之意，没有贸然进入，而是暗中开口。

“这儿是一处古战场，至于具体，老夫也看不出……奇怪了……只是，里面应该没危险，如若那萧甜儿要害你，她大可以直接动手！”

虚元子苍老的额声音，回荡传来。

听到此，张阑也暗送口气。

也是，萧甜儿如今的境界，张阑只觉得深不可测，比他见到过的任何海城巨头都可怕。

深吸了口气，张阑沿着古道，迈步走去。

神识散开，漫步而走，感受浩瀚气息，战场那种杀伐画面，似要扑面涌来。

古道漫漫，似无尽头。

也不知走了多久，张阑只觉得走过了无数岁月，无数轮回一般。

轰！

一股磅礴的浩瀚气息，带着厚重的岁月，如狂风巨浪，直扑张阑而来。

若有若无的浓雾散开，古道戛然而止。

一座浩瀚无边的灰色巨城，出现在了无尽天宇，出现在了张阑脚下。

望着眼前一幕，张阑震撼，面露惊色。

“天岁城！”

还没等张阑回过神，老怪物已是惊呼出声，话语间满是不可思议。

“天岁城？”

陡然间，张阑莫名的感到一种压抑，一种心痛，一种回归……

“没错，传说中的天岁城，凌驾于仙魔两界之上的至高存在，也叫天阑城！原本以为只是传闻，没想到竟是真的存在！”

老怪物显然很是激动，连声解释。

“天岁城……”

张阑每听到这三个字，神魂都忍不住轻声轰鸣起来，一股股纷乱的记忆，缓缓呈现。

“天岁城，天阑城，谢婉……天岁第一女战神……张阑，谢家第一天才少主，以三千魂魄，化三千白发，融塑九龙浮屠塔，镇守天岁城……谢婉，张阑生母，以巾帼之躯，捍卫天岁长宁，却战死九龙浮屠下，天岁灭……”

阅读脑海多出的记忆，张阑浑身陡然一颤，喃喃自语间，已不自觉的走向了天岁城。

每走出一步，张阑的长发，就多出一抹雪白。

当张阑走到天岁城前，望着空旷死寂的城池，望着城池前边那高耸如苍穹的九龙浮屠塔，一头长发，已化作了雪白。

“原来，我是天岁城之子……一切原来是如此！只是，如今大道崩溃，一切湮灭，只余空城……”

所有的记忆，汹涌而至，张阑一头长发，面带无尽悲伤，望着眼前一切，自语出声：“当年，他们唱着——天岁长宁，不见七苦，少年白发，九龙浮屠……就是这么来的么？”

“也许，一切都是宿命！”

张阑抚摸着冰冷的九龙浮屠塔，望着那被无尽岁月弥漫的天岁城门，迈步走去，雪白的长发，在空气间飞扬，弥漫无尽长河，与天地的长鸣。（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