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傻愣愣地看着秦枫任由他抱着进了屋,男人的力气与女人不可同日而语,所以秦枫抱着李金花并不吃力。倒是身后的小新和村长见到李金花难得的痴傻模样乐的直抿嘴,却不见身后灯火的暗影中,齐羽的身影机不可见。
一双丹凤眼,此时正看着抱着李金花进门的秦枫,眸光颤动,恍然记得有那么一个时候,他也曾被人这么抱起过。那时候,他记的抱着他的人对他说——
“这么轻,怎么不好好吃饭呢?居然在这里等了十几天,真是笨!”
眼眶一红鼻子一酸,似乎有什么东西伴随着眼泪流动,但是已经坚强的少年却看了看圆月的天空,记得再过两天,就是十五月圆了。
那日在迎春楼,他也记得,那天晚上,十五月圆。
“小舅舅,你快进来!”
小新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齐羽急忙回神,看着站在灯影下的五岁小侄子,很是宠溺的笑了笑。
小新很聪明,但是就是以为太聪明,很多孩子的乐趣他无法享受,不过这样也好,不用想他以前一样天真。
花姐说,当你不再天真的时候,你才会怀念当初天真时的时光。
他在想,花姐说的,似乎一直都是对的。
快步进了屋,秦枫已经扶着李金花进卧室抹药去了,三小只等不到娘亲早已睡下,只是没有娘亲的儿歌睡得并不安慰,倒是村长坐在一旁,看着窗外的夜色,颇有些唉声叹气的感觉。
不一会儿,秦枫扶着李金花出来,看秦枫的脸色,众人就知道这次李金花伤势不轻。李金花坐在软椅上,就把今天的事,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当然,凤三爷对她有企图的事她可不敢讲,不然还指不定秦枫会怎样呢?更何况她一普普通通的女人,想必凤三爷也只是一时兴趣罢了。
所以对此,李金花并不担心,纨绔子弟喜新厌旧那是常事儿。
“金花,如果我知道的不错,刚才那两个,一个是凤家二小姐,另一个,则是凤家的三少爷吧。”
村长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此时已经没了刚才的叹息之色。
李金花就知道这老狐狸听到凤家别苑就想到了,所以也没否认:“是,不过也算的什么大事儿,只是碰巧遇上了。那凤三爷虽然看起来不太着调,却也是明事理的,更何况凤家二小姐既然是凤家家主,肯定不会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来。”
一想到那凤家姐弟,李金花真是想歇了几天吃饭的心思,尤其是两姐弟走的时候看向她和秦枫的那一眼,让她没来由的感觉到厌恶。
但是虽然不喜欢他们,李金花却还是能客观的分析,那凤三爷会由狼联想到她,就表明他不是个蠢的,而那位凤二小姐,作为凤家的当家,自然是个明白的。
“话虽如此,我们还是需要小心些。凤家身为皇商,见过他们姐弟的人也不多,但是对于凤二小姐狠辣果敢,凤三爷纨绔机灵的评语倒是不少。特别是那凤二小姐,能成为凤家家主,绝对不是简单的。”
“机灵?”
李金花嘴角抽搐,实在没办法将这么灵动的两个字安放在凤三爷那个暴发户的身上。一想到凤三爷,李金花唯一能联想的,就是白花花的猪肉。
不过他居然能想到用那肥胖的身躯制住她,也不得不说,他懂得如何利用自身优势在短时间内做出有力的攻击。但是让她把“机灵”这种褒义词用在差点坐断了自己腰的胖子身上,李金花肯定是不乐意的。
至于凤青鸿,李金花眯了眯眼睛,对这个女人持保留态度,因为相处了足足三个时辰,她居然不知道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性子,她留给她的印象只有一个字,那就是胖。似乎除了胖,这个凤二小姐就是个普通的让人记不住的人。
分明身份显贵,却如此没有存在感,不是这凤二小姐本质如此,就是她太懂得掩藏。一个懂的掩藏的女人,比男人来的更为可怕。
想到那个女人的眼神,李金花垂下了眼睑。
而身边的秦枫一直皱着眉头,听到村长如此说,却只是淡然道:“无论如何,我们不和她们来往便是,我们家也没什么能够给他们的,想必他们也不会为难我们。”
秦枫转念间已经将事情想的很明白,和李金花一样并不担心凤家会把他们怎么样,村长见两人如此没有多说什么,直说让他们先休息,明日他去凤家道谢之后,也就不和凤家再扯上关系。
对于这样的决定,众人自然没有异议,等齐羽和小新睡去了之后,村长刚收拾好的厢房依旧灯火通明,李金花正坐在油灯下,看着村长递过来的裂了口子的儒衫和针线,若不是腰上有伤,真想拂袖而去。
“老狐狸,你打算让我一个伤者帮你补衣服?”
李金花咬牙切齿,老狐狸却反唇相讥:“你不愿意?那我找秦枫去。”
“慢着!”
村长拿着衣服的手僵住,笑眯眯地等着李金花说下一句话,李金花压住心底的那口恶气,皮笑肉不笑道:“帮村长补衣服是我的荣幸,但是还请村长告诉我,你让我们千里迢迢的来端阳城,真的就是为了避祸那么简单?”
“不然,你以为?”
村长继续笑,一张老脸上满是折子,看的李金花眼角泛疼。这种时候,她真没时间和老狐狸打哑谜。
“村长,现任盐帮帮主应付盐帮的事还来不及,哪儿有时间理会我这个农妇。你就直说让我们来端阳城做什么吧,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凤三爷那尊大佛在你的腰上坐上一坐。”
阴测测的声音带着阴风,将屋里的灯火吹的一阵晃动,老狐狸一想那凤三爷的体型,顿时面色一变,苦笑道:“金花,一个女子太聪明,可不是好事。”
是啊,不该知道的事不应该问嘛。
但是如果我自己入了局我还不知道了解情况,那可真的是傻了。
“村长,那凤三爷坐的是我的腰,不是我的脑子!从你离开杏花村的时候事情就不对了,既然你把我叫过来,想必是有事儿要跟我细说,我踏上了贼船在没看到岸的时候就不打算跳船,但是被逼急了,破釜沉舟的勇气还是有的!”
李金花拿着针线,不紧不慢地缝着手中的儒衫,虽然她手并不巧,但是缝个衣服的手艺还是不错的。缝缝补补的剪影投影在窗扉上,若是被隔壁的何少爷看见,定会赞一声“好一个‘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慈母之心,苍天可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