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将凤令给了鸾皇,让鸾皇接受南弈!”
芊雪听着,却沉默了。他当真是傻瓜啊,竟然为了她而舍下一切,为何他要如此笨,如此的执拗?
珊瑚的话让车外的冷炎听得也很清楚,想必用不了多久,四国民间又会流传南弈皇为了皇后,宁舍南弈不顾,江山都可弃了。
冷炎沉着心情用力的甩着马鞭,星眸正视前方暗处。
他们并未走多远,敏锐的听觉让冷炎警觉起来,本就冷然的面色因四周的动响更加的阴沉。
即使未见林中人也知道他们人数众多,少说也有五六十人,而且全都武装向着林外赶来。
“坐好了!”冷炎沉声出口,他不想和那些不知名的人随意动手多添伤亡。若是能避过和那些人的正面冲突最好。
车内的她们听出了冷炎嗓音中的不妥,芊雪侧首看着车外,问道:“出了什么事?”
“有埋伏!”冷炎简单回着,马鞭落下更急。
珊瑚急了,紧张的抱着芊雪,更是担心的睨了她一眼,她不想再此时此刻有事发生,若是这样,不紧耽搁她们回南弈,更是对身受重伤的芊雪有着危险。她不想她出事,谁都不能出事,他们都必须好好的,活着回去。
珊瑚的希望没能实现,冷炎的期望亦是如此,林中的大批人马一涌而出,却在见到冷炎疾驰而来的马车时亦是惊了。
一时间嘶鸣马叫骤然响起场面有些混乱。
“大胆!”为首的男人戾声吼着,却并没有杀意腾出。
冷炎急急勒紧马缰迫使马儿停下,对面前马背上的男人置若罔闻。他稍侧身体问着车内的芊雪道:“有没有受伤?”
“没事!”芊雪忍着不适低声回着,珊瑚见芊雪腹部纱裙染红,亦是启口,却被她急忙拦下。
芊雪捂嘴珊瑚的檀口眨着眼色拼命摇头,她不想在此刻还让冷炎为她担心。珊瑚着急的看着她腹部纱裙迅速被血染红,泪吧嗒吧嗒的掉下。
“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撞我们的马?”男人见冷炎无视自己更是火大,官腔味儿明显的很。
“让开!”冷炎没有时间与他们多做唇舌之争,眼下他要送她回南弈,更是不愿耽搁她分秒时间。
“放肆!惊扰了我南弈国良驹竟还敢口出狂言?”为首男子不依不饶,更多的是脸上挂不住。他没想到冷炎竟然能当着东鸾黑翼及他南弈一百将士的面如此傲慢无礼。
“让、开!”冷炎已非当日的冷炎,亦可说,如今的冷炎才是当年江湖上真正的雪阎王。他救人尚且有三不医,可想而知他也并非好脾气之人,只不过,曾经的飘逸寡言,柔情暖语只给了一人。
“娘娘,刚才他说南弈!”珊瑚低声说着,像是发现什么大秘密一般,视线却落在她的腹部。如今结痂的伤口裂开了,她们更是不能在此多加浪费时间,既然那个男人说是南弈人,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芊雪稍稍点头,她也听见那个嚣张惹事的男人提到南弈了。
不用芊雪多言,珊瑚就知道该怎么办了。她掀开车帘跳下马车,神气的走到那个男人面前。
冷炎看着珊瑚的举止也不阻止,像是在静观其变,若是她有危险,眼前离珊瑚最近的几十人都会死。
只是,她是不会有危险的,男人在看清珊瑚模样时已是吓得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他自是认得珊瑚是皇后身边的侍女,更是皇后最宠爱的小妹妹。
“姑、姑娘?”男人颤颤唤着,所有南弈将士亦是在同一时间全都跪下,心中已然明白车内还有一位女子,那便是他们弈皇最为疼爱的皇后。
“皇后娘娘千岁月千岁千千岁!”众人行礼,在这夜下、清冷之地却显得很是气派。
芊雪依靠车声,虚弱喘息,身上的痛在渐渐蔓延,她忍住不让车外的冷炎发觉自己的异象咬牙低声道:“起身吧!”清灵的嗓音如细细泉水涌入人心间,他们自是知道她是一位怎样的貌美清浅女子,身为南弈子民能见她绝世容颜的亦是只有皇宫中人。
珊瑚侧身看着停下的马车,垂下的车帘为她遮去了此时的痛苦神情,可是珊瑚知道。
冷炎看着前方的南弈将士及身着黑色铠甲的人们,目光冷冽。如今这些人不呆在宫里出现在此处让他心生疑惑,而珊瑚亦是猛然回神,提着嗓音抓着刚才叫嚣的男人急声问道:“可是出来寻皇上的?是不是?”
珊瑚的话解开了冷炎心中的疑惑,他侧首看着微微飘动的车帘,他知道芊雪亦是被珊瑚的话惹的紧张起来,此刻她一定在屏气听着这个男人的回答。
男人才起身,又不得不赶忙跪下俯首跪地道:“卑职是奏鸾皇之命出宫寻找皇上下落,只是这林中并未寻到皇上踪迹!”
“娘娘……”珊瑚闻声朝着马车唤了一声,是似再问她怎么办!
“继续说下去!”芊雪深呼吸,试图让身体的痛能稍稍缓和些,她希望自己能坚持到见到那个傻瓜,能亲眼看见他站立在自己的面前。
“鸾皇和青大人在下游继续寻找皇上,眼下我们就是要和他们会合去的!”男人说得清楚,不敢有一字相瞒。
“炎,我们去下游!”芊雪低声说着,素白的手已是被自己腹部的血染红,她紧按着流血不断的伤口,不断浅浅吸气,额间溺出冷汗沾湿鬓角发丝,浸湿颈间百里衣裳。
“好!”冷炎星眸垂下,他又怎么会不知他此刻的担忧以及这想要压抑却无法瞒过他耳朵的痛苦喘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