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后长辞,三方国主齐聚东鸾,只是这次迟到的恐怕不止他们两人,向来准时的南弈国主也要破天荒的晚到了。
今日跟随玉熙出发出发赶去东鸾吊唁的将士全都是千挑万选、训练有素的精兵良将,他们虽从南弈境地才离开大半日却也步行了百里,若不是他们的君主是不是停马驻留,想必他们现在已经到了前面的华丰谷。
华丰谷是南弈去东鸾的必经之路,只是谷中常年白雾弥漫,山道狭窄,随行士兵只能一次并排经过三人,而这次跟随前往东鸾的人马少说也有百余人,这样算来光是在前面华丰谷就要消耗大半日时间,不过玉熙倒很不以为然,黑色马驹走走停停,他更是时不时回首看去,好似他所在意的女子依旧在他身后看着他、目送他一般。
风烈玉烂泽对视一眼,两人都很明白他们的君主的事舍不得留于宫内的皇后,只是若是一直以眼下这样的速度,怕是尹后头七过了他们也无法赶到东鸾了。
为了能早去早回,两人眼神交流一番后遂撞着胆子启口道,“皇上,前面就快到华丰谷了!”
玉熙星目微抬,看着前处高耸而起的两座入云山峰,心中明了他们是何意。
“加快脚程,入夜前必须全都出谷,在苍山脚下扎营。”
“是!”两人齐齐点头,暗自都瞟了一眼,继而骑马上前,高喝道:“进谷!”
随行侍卫个个精神抖擞,全都步履稳健的向着前处的峡谷小跑而去,他们心中亦是希望能在今夜出谷,若是夜晚留于谷中,山内夜深雾重,虽眼下时节正是炎热夏季,可是夜间的谷中却是冷的很,他们身穿单薄衣裳,一夜冷寒若是哪呢个避之没人愿意自讨苦吃。
侍卫在蓝泽的带领下已是先行上前,而风烈和玉熙依旧骑马于原地。
“此次前去东鸾,朕的心理总是有着不放心!玉熙淡淡启口,视线依旧眺望远处,好看的剑眉深深拧着。
从踏出南弈境地后,他的心就没有平复过,这样的不安来的莫名,让他不明时为了什么?
“皇上无需担心,皇后娘娘如今身在宰相府,长孙大人定会照顾好她!”风烈在一旁宽慰道,他以为玉熙的不安是不舍离开丝颜,只是,就连玉熙都不明白自己的担心的什么,他又怎么会知道呢?
玉熙淡淡一笑,有着自嘲,如今他也开始杞人忧天,无波无扰了!
“走吧!”他转掉马头向着华丰谷赶去,如今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希望那些不安的烦乱是自己多心了。
驰骋的马蹄声带着急切,马背上男子的黑色锦袍也因为这如风的速度飞扬了起来,而那冷漠如冰的面容与这略显闷热的天气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风烈沉默不语,只是紧跟其后,顷刻后便已赶上了蓝泽,遂于随行侍卫一同进入了华丰谷。
缭绕的雾气模糊众人的视线,大家步履稍显缓慢,两两相挨前行。
谷内除了地势弯曲不平外倒也没有所谓的凶猛野兽出没,对于他们前行也算安全。
“大家看清路面,加快脚程,天黑之前定要出谷!”蓝泽坐于马背高吼道,声音在狭窄的山谷小道上久久回响,即使是后面的卫士也听的清楚。
高峰入云,从他们进谷以后便看不清外面的天了,浓重的雾色遮盖了他们色视线,高耸的山峰遮挡了天际的光亮,更是隔绝了外面的炎热,好似谷内与谷外事两个不同的世界。
玉熙不语,只是牵着马绳缓缓前行,犀利的眸子即使是在这朦胧的世界,他依旧看得清楚,步履快而稳。
风烈和蓝泽纷纷下马,山道狭窄不能同时经过数人,只能一个一个挨着,三三两两快速前行已以减少留在谷内的时间。
华丰谷内的侍卫井然有序,而远在月潭下游的密林木屋内,从集市回来的冷炎也有了新的打算。今日可说是他三年来最有意义的一天,他不但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更知道了他还有亲人,眼下,他想前往他曾经的住处,清风崖!
清风崖位处东鸾向东百里竹林深处,只是详细位置他已是忘了,不过,他希望等到了那里后能凭借潜在的意识找到那隐藏在竹海深处的住处,就像他的医术一般,从函潭低醒后自然而然距认识山中的草药,更是知道那些药的配制及疗效。
没有再多加耽搁,他已是耽搁了三年。更是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浪费。他简单收拾好包袱后便匆匆离开了居住已久的木屋。
飘逸的身形跳跃在林中,他借着枝桠为着力点穿梭飞跃,了得的轻功即使许久不曾用,可是却依旧让人钦佩。
今日,好似这无形命运齿轮又偏离了,只是这一次,他们却是在交集,而非分离!
三年、千日,忘了的人在朦胧中渡过,记着的人在矛盾与思念中徘徊,这样的日子,终是要道尽头了!
夜,光的必经之地,更是暗的最后释放,这偌大的世间本就矛盾,本就没有那么多可以说明的理由,就如爱,就如情!一旦爱上了,动情了,等待的只有沦陷……
凡内的香味早已被她枕边的梅香所掩盖,她闻着熟悉的味道沉沉睡着,梦里,她看着自己身着白衣站在一片嫣红之地,那些惹眼绚丽的梅花为她起舞,为她哭泣,而她的面容却平静的如同失去泉眼的湖水,有的只是一片哀寂!
自己在悲伤什么,那眺望远处的眼神又是在看什么,而那唯美却又凄凉的地方又是哪里?
熟睡中的她面色纠结,那细弯的黛眉已是拧在了一起,本就微白的面颊就连腮边的一丝嫣红也都褪去了,她侧卧一边的柔荑紧紧抓着被褥,好似在凝聚力量做着反抗,她的梦魇绕了她的心神,让她分不清时间是置身梦境还是身临其镜,这样的熟悉,这样的朦胧陌生让她不能分辨,更是无法分辨!
阵阵的心痛搅着她的身体越发的虚弱,颤抖地羽睫为闪着,仿佛那是梅枝上盛开的花瓣,明明知道抵不过风雨的侵袭,却依旧在做着无谓的反抗。
额间的汗水并不是因这闷热的天气,儿时那可怕却又美丽的梦,她好似掉入了泥泞的沼泽,身体在快速的下沉、下沉,再快要将她淹没时……
“啊!”一声解脱的叫唤,她终于摆脱了那个梦,胸口的气氛剧烈让她的身体越发的疼。
无色的面容,无力地身体都让她好怕,刚才那个梦是不是四前的预告,眼下,她又是不是回光返照呢?
身体的冰冷让她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