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进良说完,两人更是长久地沉默了。
“锦绣姑娘,早些休息。”
说完,马进良才离开。锦绣用手拍了拍自己滚烫的脸,嘴角却弯了起来,露出一个傻气的笑容。
京畿笼罩在漆黑的夜幕之中。早春的午夜寒冷凄清,城墙铁门一片冰冷。南城门的守卫正换了班次,前来换班的京畿守卫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脸上还带着困意。离开的守卫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兄弟,这是哪里刚刚赌完?”
“去去去,别管老子的事情!”
守卫嘿嘿笑了笑,也不在意。他拉了拉腰带,去往城墙脚下,然后吹着哨子开始撒尿。就在这时,他觉得一个黑影一闪而过,他手一抖,却是将裤子都弄湿了。他警惕道:“谁?!”
可是回答他的只有呼啸的寒风和无边的夜色。他便去问刚刚来的守卫是否看到一个黑影。那守卫耷拉着脑袋,道:“这里除了咱们,哪里有半个鬼影?别疑神疑鬼的,走走走!”
守卫挠头,真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自家去不提。
十里开外的地方,两名男子从一家客栈的窗户中跃入,房内已有一个虬髯大汉等在那里。虬髯大汉见到两人,便赶紧道:“赵大哥,国洲,你们找到风里刀了?”
“进来说。”这黑影不是别人,正是赵怀安和令国洲二人。赵怀安将窗户关上,对虬髯大汉雷崇正道:“我和国洲找到了风里刀,也拿到了西厂的地图。”
雷崇正说:“赵大哥,我们上次看到那个西厂厂公,除了长的好看一点,武功却不中用,出门还抱着一个女人。想来不足为惧。”
赵怀安沉默了一会儿,道:“不管怎么样,这次救人,不能出任何意外。”
雷崇正闻言,便赶紧点头。这时,令国洲道:“崇正,我和你说一件趣事。你猜我们这次看到谁了?”
“你们不是去见风里刀吗?”
“不错,你不知道风里刀长的和那个雨化田一模一样。要不是赵大哥之前就认识风里刀,我一定拿他当雨化田杀了。”
雷崇正听了,惊讶不已。赵怀安跟着点头,道:“我也好奇这世上竟有如此相像的人。此事,先不要声张出去。崇正,这两天西厂那边有什么动静?”
雷崇正道:“西厂那边并未有太大动静。也没有凌姑娘的消息的传出来。”
赵怀安紧紧皱起了眉头,一双握在桌角上的手也爆出了青筋。令国洲和雷崇正面面相觑,心道,凌姑娘总是冒充赵大哥的名义出面救人,他们早早就猜测凌姑娘和赵大哥是旧相识,这次凌姑娘出事,赵大哥看上去比以往都要紧张焦躁。
“今明两晚,我先去探探西厂的兵力部署,两日后去救人。”
深夜,别苑。
鸳鸯只觉得浑身都酸痛的很,虽说雨化田并非每日都要她,但每次碰了,都颇为激烈,让她身子难以承受。今儿晚上她也只吃了一点膳食就不曾多用。小弟见了,夜里还送来了夜宵,硬逼着鸳鸯吃下才离开。至于小弟来的时候,一名仆从进来对雨化田低声说了什么,那雨化田便出去了。
她今懒散地躺在床上,本是吃了夜宵不宜躺着,不好消食。然则她两腿发软,并不想出门去。雨化田回屋的时候,就见到鸳鸯散着长发,半靠在软枕上,一手还放在肚子上,原本是轻轻地来回抚摸着,一听到他的动静,居然立即停了下来!然后放软身子,平稳了呼吸,仿佛真的睡着了般。
鸳鸯心道,这厮还未沐浴洗漱,自己若是醒着,不定还要伺候他,不若装睡得了……
雨化田到床边,冰冷的手指摸着她的脸,这让鸳鸯的上下眼皮忍不住发颤,不仅仅是因为他指尖的寒意,也是雨化田此人身上无时不刻不存在的压迫感。
“今日累坏了?”
鸳鸯死死压抑着开口说话的冲动,等了好一会儿,那雨化田才算放过她,落下一句“夫人既然累了,便早些休息吧”然后离开。
鸳鸯松了一口气,心想以往在厂督府,他若是不行那档子事情,都是和自己分开睡的。看来今晚也是了。岂料半个时辰之后,雨化田竟又折回了。鸳鸯笃信他不会回来,还睁着眼睛看着床顶呢!被他一吓,她立即滚到床内侧,闷声道:“大人,我刚刚才醒。”
雨化田自行脱了衣服,躺倒她身侧,道:“我说你没睡吗?还是你……欲盖弥彰?”
鸳鸯脸一红,背对着他,道:“……妾身不敢。”
雨化田轻哧一声,并不接话。两人并头而睡,却是中间隔了一段距离。至下半夜,鸳鸯不由自主地往热源处靠去,便挤到了雨化田的怀里。雨化田立即警醒,伸出手要取靠近之人的性命,但是在最后关头控制了住,他微微蹙眉,定睛看了看愈发往自己怀里钻来的人,颇是不满地将人推开。那鸳鸯嘟囔了一声,竟然是翻了个身子,直接扑倒了他身上……
雨化田冷冷地看着鸳鸯,心道,等你醒来,看本督怎么和你算账……想着想着,在鸳鸯身上熟悉的香气中,雨化田也是倦意上来,没一会儿又睡了去。
接下来两日,雨化田甚是忙碌,他出门的时候天都未亮,鸳鸯服侍他出门后,又会回屋睡个回笼觉。到了白日,吃过早膳后,鸳鸯便和小弟、还有那个小男孩儿一起呆着。多是教他们写字、念书。府中的仆从依着雨化田的吩咐,给小弟与那小男孩送来不少吃穿玩用的东西。唯有一点让鸳鸯郁闷的是,雨化田给两小孩的玩具也不是别的,却是弓箭与长剑。鸳鸯生怕他们会伤到手,因此夜间雨化田回来,她还和他抗议过,雨化田只问两个男孩子,喜不喜欢这些玩具。两个男孩异口同声地说喜欢,说完了,就抱歉地看着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