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突然想起来,南直隶和浙江的海商们可是勉强投靠大梁的,要是荷兰人真的在海上截杀大梁海商的船队,会不会让这些海商心生怨念,对大梁的统治毕竟也会有些影响。于是他马上把这个担忧同李岩说了。
李岩却是一点儿都不在乎。道:“不妨事。荷兰人只是嘴上叫的响而已,要是他们真有那个实力和闲工夫,也不至于被郑芝龙制衡。大不了先把船停两年,不是还有濠境奥的葡萄牙人和小吕宋的西班牙人嘛,咱们的贸易断不了,反倒是荷兰人少了赚钱的机会。荷兰人要是不满意,就去找葡国和西国的麻烦,让他们先斗斗法去。等咱们把舰队建起来,保护南洋这样的短途航线,还是有把握的。”
“希望如此吧。”李仲点头同意。之后又提议:“是不是让那些江南的官员给海商们打个招呼,让海商们有个心理准备。要是这些人没有耐心,闹将起来,少不得又会是一场风波。海商毕竟不同于边商,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上手的,损失了倒是可惜。”
李岩嗯了一声,道:“也好,也让那些参议们活动活动,不能只拿薪水不做事嘛。咱们也乘机看看,这里面有没有心怀鬼胎的。”
两人相视一笑,就把事情定了下来。他们都不担心荷兰人所谓的袭扰和入侵,若是荷兰人真的敢上岸的话,大梁的陆军会让他们再也回不了家乡。
之后李岩又给张翰一个命令,让他率领水师相机行事,目的以打击荷兰人的舰船为主,授权张翰全权处理海上交战事宜。至于对荷兰人的回复,也是简单的一句话:大梁欢迎平等的贸易往来,但是也有责任剿灭任何盗匪,好自为之。当然,给张翰的命令用的是信鸽,而给荷兰人的回复是走陆路,到达时间是存在差异的。
李岩把事情交代下去就不管了,毕竟那是在千里之外的海上,任何遥控指挥的想法都是愚蠢的。他不但要批示各种奏章,还要关注各种突发事件。
比如八天前,李牟就汇报,北京西南的回回就因为周围人吃猪肉,酿成了一场大斗殴,还死了人。由于涉及的人员众多,又有关宗教,所以请示李岩如何办理。李岩自然是以律法为准,那些回回,首先是大梁的子民,之后才是教民,律法自然不能有丝毫的退让,于是下令严办。
可是乱子却是更大了。由于大梁不禁止民间持有武器,仅仅是不允许将弓弩、长枪等拿上街,而佩戴的刀剑也必须挂于身上显眼位置,不能隐藏而已。本意是激发民间尚武精神,能够有自保的能力,免得重蹈整村的百姓被少许盗匪肆意屠戮的惨祸。可是现在却是方便了这些人抗拒执法,居然结团抵抗,杀伤前去缉拿犯人的衙门捕快。
这还了得?李牟正准备秋季的出关边市,扫荡蒙古草原的清国力量呢,哪里能让后方存在不安定因素。直接出动jūn_duì平乱,还动用了火炮,杀伤聚居的回回达到四百余,其他全部被抓捕。既然定性为叛乱了,那这些人自然要被发去做苦役,黄河的内堤坝还需要更多的劳动力来工作,不愁他们会吃闲饭。
可是这教派的问题,只要出事了,就不会只是一地的问题,而是涉及全国范围的大事。因此李岩只能给各地下文,让各地驻军关注当地情况,做好紧急处置的准备。尤其是开封附近,回回达到数万之众,当初李自成围城的时候,还组建了一个回回营来协防,不过李岩入主之后,就把回回营遣散了,因此更不能有一点儿轻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