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之火彭然燃起。这就是容玺的新人吗?容玺是有多么中意她,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就忍不住在这前殿苟且起来?
眼里因滔天的怒气浮起片片血红,乔林完全忘却了自己,来找容玺安静坦然地交流一番的初衷,浑身散发的怨气几欲冲破屋顶,他奋步上前,一把将那美艳得不可方物的娇弱新娘掀翻在地,丝毫没有从前怜香惜玉。
“你有那么如饥似渴吗?才将我赶到掖庭宫,转眼便抱了美人卿卿我我,从前口口声声的爱我、心里只有我一个又算什么?……我也爱你啊!我心里也只有你一人啊!就算我做错了事,就算我对不起你,我愿意认错,我愿意改啊!……为什么你不给我机会?为什么你如此轻而易举地就另娶她人?”
乔林说着说着,怒气便转成了委屈,眼泪也止不住地往外流,一颗颗温热的泪珠杂乱地砸在容玺的脸上,似乎也在诉说着乔林的痛心与难过。
乔林说到这里,似乎是明白他与容玺的事儿已成定局。容玺作为一国之君,亲事都已经诏告天下了,他一个没权没势的罪人,能改变什么?想到这里,乔林揪着容玺衣领的手握了拳,改为往容玺的胸口捶打,巨大的无望和伤痛席卷了他的理智,心中酸的、苦的、辣的,各种情绪一股脑儿都倒了出来!
“混蛋!混蛋!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明明是你先巴着要我爱上你的!为什么说话不算话?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要娶别人?我知道我之前做的不好,还总是误会你,我向你认错啊,我愿意去改啊……呜呜……你为什么不要我,你为什么要娶别人……混蛋……混蛋……”
自从乔林被他关进了掖庭宫,容玺的情绪一直都很低落。乔林一直以来就是他梦寐以求的一切,如今他对乔林彻底失望,他的整个世界自然也都塌了下来。他没了奋斗的目标;没了所求的一切,甚至没了心……这样的他,又谈何振作?
朝事是青儿同那些肱骨大臣处理的,他知道那些朝臣早已对他不满,但那又有什么关系?这皇位,谁要坐谁坐吧,这天下姓什么,和他有什么关系,最爱的人不爱自己,生与死又有何分别?
日日除了借酒浇愁,就只剩下无尽地砸东西、练武,以此泄愤。容玺恨乔林不爱他,更恨他自己无法不爱乔林,而他的爱有多深,这恨便有多蚀骨附心。
听着这奏乐声,容玺也回想起乔林被自己刚带来嘉国的时候。那时他的登基大典上,他一时脑热牵了乔林出来接受百官朝贺,而乔林也乖乖站在他身旁。握着乔林手的那一刻,天知道他有多么欣喜。帝后之礼,本就该像那般,让他和乔林共享。
但事到如今,他只觉得讽刺。那个没心没肺的人,当时只怕在心里咒骂自己吧?
随手倒了酒狂饮,烈酒在他舌尖如同白水,他只怪这酒还不够烈,不能让他即刻忘记脑中那挥之不去的身影,不能让他立即摆脱那让他心神俱裂的情爱。
好容易等他喝得半醉,可以迷糊地在没有那人的梦境里安心小憩一会儿,脑海里却又响起那人的声音。容玺皱着眉用意识抵挡一阵,那声音反而越来越清晰。无可奈何,他只得微微睁开眼,眼前熟悉的身影和胸前的力度无一不在告诉他,这不是个梦。
容玺并不想见到此人,更不想听到此人的声音,但不知为何,乔林那充满嫉妒和委屈,甚至带着爱意的语句却总是不由自主地往他的耳里,甚至是心里钻。压下心中因为乔林这番表白而汹涌的情绪,容玺一把将还在自己身前撒泼的人推到在地。他扶着龙椅上的扶手侧坐起来,看向地上人的眼神如同一把利剑。
他怎么可能还相信乔林的甜言密语?乔林骗得他还不够多、不够深吗?他可没有忘记自己将乔林赶进掖庭宫之时故意撒下的慌。自己那日没对他做那事,乔林自然是回不去他口中所说的那个地方,如今过了这么久,他定是发现了当日的事儿,重新回来欺骗自己,想利用自己回去呢,自己怎能让他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