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曹裴裴颇为认真地解释道：“那我一母同胞的妹妹与我长得就是一样的，只不过她是女孩子，我是男孩子，你就给我做一个女孩吧。”

终归，曹裴裴得到了两个泥人。即使是技艺高超的泥人小哥，也做不到将已经捏好的泥人很大的改变，所以最终只好再对着曹裴裴的脸再捏一个。

曹裴裴竖着两个泥人对着刘恒问：“若是你，会喜欢哪一个？”

刘恒垂着眼瞟了瞟两个泥人，很确定地说：“男的。”

曹裴裴一听，心里突然有些沮丧起来，“为什么呀，明明一样的一张脸？”

刘恒驻足解释：“喜欢的是男的，为何要强迫去喜欢女孩？即使脸是一样的，人也不一样了？”

曹裴裴有些气闷地问：“那便是日后有一个与我一样的妹妹，你一定不会喜欢她么？”

他目光扫过来很笃定道：“对，我不喜欢。”

心一下子变得很凉，好像谁在上面雕刻了两个洞，那一股穿堂风透过空洞，将整个心房都吹地凉凉的。她注定不能变成一个正常的女孩子站在他身边。

☆、那是泪不是星光

他停下来回头，漆黑的眼里噙着笑意，“怎么了？”

曹裴裴摇了摇头，强打起一个微笑，“你喜欢男子，挺好的。”

他笑笑，“快走吧，不是说要去看人演杂戏么？”

曹裴裴点点头，小跑到他身侧。

说起想看杂戏，是因为临安城的庙会向来有一场精彩绝伦的掌中载竿戏。她对这种高超的技艺一向很是追捧。很想亲眼看一看艺人是如何掌上舞的。奈何到现在为止，对那技艺的记忆全然来自于曹佩佩那零星微末的画面。

她沮丧的心情因为这件事情总算开心了一点。

载竿表演设在花萼楼下，许许多多的人都围聚在楼下。曹裴裴踮了踮脚，也无法看清里面的情形。好在表演的是载竿，看不到最下面的情况，却可以看到最顶上的表演。

那群围观当中矗立着一根看起来十分易断的竿子，上面有三个穿着五色衣服的姑娘伴着轻快的音乐在竹竿上仰俯来去。她们每一个都身轻如燕，宛如在表演一出精湛绝伦的竿上歌舞。

曹裴裴很兴奋，兴致勃勃地引着刘恒往人海里钻，想去看看那个撑杆的人是如何轻松自如地撑着三个人在上面跳舞却还能走路的。

刘恒无视周围的人群怪异的眼神，握住她的手，以防她被人群冲散，一双漆黑的眼睛含着笑意。

但也就顷刻时间，那双眼含着笑的眼睛徒然多了几分幽深，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已经以雷霆的速度遏制住了一个老头的脖颈。那老头顿时凶光毕露，即便是被遏制了脖颈，依然挥舞着刀把，刀起刀落都凶狠异常。

人群里有人脱口而出：“是木子鬼佬！他会放毒！”

一时间，原本还热闹的夜市，一下子换了场景，人们开始尖叫着跑散开来。

那老头诡异地摇了摇头，扔开了短刀，不顾已经被遏制的脖颈，转手将手擒住了刘恒的肩膀，一双如鬼魅一般黑色的手，看得人心慌。曹裴裴一惊，下意识捡起地上的刀要刺穿那老头的手。

那老头诡异一笑，幽冷地声音在两人耳畔低吟：“来不及了，我要放花啦，呵呵呵。”

他黑色的手朝着刘恒的脸洒出放出一大股子粉色的粉末，曹裴裴凭着本能用自己的手捂住他的脸，而她自己已经闻到那一阵靡丽的香气，人开始没有什么力气。

素来微服出访总是伴随刺杀，这一场蓄意已久的刺杀终于开始上演。

十里红灯下的长街，此刻却安静地出奇，刘恒表面依然风轻云淡，临危不惧，手中的一把长剑高高扬起，与木子鬼佬打斗起来。可没有人知道，他现在多着急，他害怕那些粉末会对曹裴裴造成伤害，只有速战速决解决完这边。

可事情往往越着急就糟糕，刚刚还在表演撑竿表演的四位姑娘，原来也是潜伏在刺杀队伍中的人。也便是极短暂的时间，身着五彩衣衫的女子如飞燕从高杆上飘下来，手中一把利剑直指刘恒。

曹裴裴脸色发白，奋力挣扎着站起来扑上刘恒的背后，颤了颤唇，生生接下了那一剑。

刘恒时常说：“曹裴裴你一个男孩子，为什么总是吃不胖，小身板像个姑娘，弱不禁风。”她想，她确实是太瘦了一点，若是今日受伤的是小绿，估摸着那把剑可能只能刺进一半。但换作是她，只是稍一用力，那剑就刺穿了她的全身。

即使她早有准备，但当那长剑生生刺入血肉时，她真的觉得好疼。

一剑解决木子鬼佬的刘恒忽地转身，环抱住倒地的曹裴裴，一脸的痛惜之情，仿佛是谁偷走了他的心爱之物似的。

曹裴裴伸手，费力的搂住他的脖子，小声地说：“不疼的，一点儿也不疼，你别难过。”

他暗哑着嗓音，几分颤抖：“好，别说话，我马上带你找陆元嘉。”

刘恒抱着她，不顾那些血渍，紧紧将她搂进怀里，面上却依旧风轻云淡，但那漆黑的眼神好像寒夜里的大雪一般冰凉，那把手中的长剑，起起落落，一招比一招快，一招比一招带着杀意，好像带上了主子的愤怒。

彼时正巧陆元嘉和陌如笙也匆匆赶到。

陌如笙近来的心态一直不好，她虽知道表哥一向对人都是冷冷清清的样子，但她好歹是从京城跑到这里来寻他，不管怎么样也不该总是将她丢给陆太医，自己一个人出去。当时的她还很单纯的想，表哥愿意带着曹裴裴不过是因着这个小公公看着就比一般的公公伶俐一些，身边带一个人伺候自己也是很正常的。

但到她见到眼前的场景，她的心境开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那一向冷清的表哥怀里紧紧地抱着那个公公，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他的周边是几个已经被刺伤到动弹不得的杀手。她记得她表哥的剑法是皇叔亲自教导的，有着数一数二的武艺，什么剑在他手里都能化身成出神入化的神器。可她今日见到这样的表哥，拿着那一柄长剑却止不住颤抖。

对着一个公公，为什么可以有这样的神情，她很疑惑。

曹裴裴是公公啊，表哥现在做什么？他不会是爱上一个公公了吧？

她抬起头，再次看到的场景豁然解开了她所有的疑惑。

她的表哥揉了揉曹裴裴眉，轻轻靠近曹裴裴的耳边，用她从不曾听过的温柔语调对着她道“你做奴才的时候框过我好几回，怎么做恋人了还这样，之前说好的要陪着我的，不能就这样说说就算了。”他的眼底是特别的柔软光芒。

陌如笙捂着嘴，摇了摇头，那一份心悸像是一块有了裂缝的冰块，一下子破碎开来。死死咬着的唇，像是不能想象她所看到的。

而刘恒怀里的曹裴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眉眼，笑了笑。一双手圈着他的脖子道：“我框你那么多，唯独一件事情没有框过你。”她张了张嘴，想说出那句很想很想告诉他的话，但每说一句话，似乎都在耗费她所有的精力。

她终是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又何尝不想遵守约定呢？

她的手从他的脖颈处缓缓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