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病?”凌威直接问。
“胃癌早期,原本调理得很好,昨天忽然吐血,病人家属坚持是我们的药方问题,说昨天刚刚开了一副药方,服完就出现反复。”
“谁开的药方?”
“陈雨轩亲自开的。”
“原来是谁治疗?”
“也是陈雨轩。”
凌威停下脚步,愣了一下,这种病可是陈雨轩的强项,许多胃癌早期的病人在她手里康复或者大大延长生命,怎么会出现低级错误。思索了一下,向孙笑天摆了摆手:“你再让人详细调查一下,里面的事我和陈雨轩去解决。”
孙笑天不懂医术,平时对外的事都是他处理,医疗纠纷的时候他能做的也就是抚慰家属,把影响降到最低。
三号病房,几位医生站在床边,病人身上插着许多管子。陈雨轩坐在凳子上,手指按在病人脉搏上,凝神静气,一动不动,其他人也屏住呼吸,气氛凝重。
凌威弯腰观看一下病人的气色,等到陈雨轩睁开眼,轻声说道:“怎么样?看脸色气血凝滞,比较虚。”
“是的,肝气过剩,木克土,比较危险。”陈雨轩眉头紧皱:“胃癌原本是土太盛,应该疏导,我一直是那样用药,几天前来的时候病情好多了,不知道怎么会反复。”
“你说说你的药方。”凌威伸手搭在病人脉搏上,微微闭目。
“陈皮,丹参、、、、、、”陈雨轩在一旁小声把药方说了一遍。然后静静站在一边等待。凌威这次把脉足足用了十几分钟,松开手指,脸色凝重地在房间内走了几个来回,陈雨轩等人的目光一直跟着他移动。
许久,凌威停下脚步,眼神明亮:“现在用针灸打通血脉,尽快排出病人体内的毒素,由于病情忽然恶化,需要做胃部切除。”
“可是,病人家属不答应做手术,说原来病情控制得很好,我们必须给个说法。”旁边一位医师插言,语气愤愤不平:“我们又不是神仙,哪有医生保证病人不死的,这不是无理取闹吗。”
“别激动。”陈雨轩看了那位医师一眼:“这件事确实很奇怪,这个病人可以控制的,我原本估计再过一个月就可以康复。”
“陈老板,我知道你尽力了,所以我才会生气,干脆让有关方面对药方鉴定一下,我就不信邪。”那位医师依旧很不服气地嘟囔着。
“好啦,好啦,现在要做的就是救人,病人家属那边我去说。”凌威摆了摆手:“把手术室准备好,下午进行手术。”
“你怎么说服那些病人家属,他们很难缠的。”陈雨轩小声提醒。
“你跟我来就知道了。”凌威扭身走出病房,陈雨轩紧随其后,穿过一个走道,来到一间办公室前,里面传出一阵吵嚷声,孙笑天在不断劝阻:“大家别激动,有话好好说,我们保和堂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什么交代?告诉你们,别想拖延时间,知道你们保和堂财大气粗有后台,我们已经向媒体透露了,准备把你们曝光。”有人很嚣张地叫嚷着,嗓门很粗。
凌威推门而入,房间里短暂沉寂了一下,随着陈雨轩的进入再次热烈起来,有人大声叫起来:“陈老板,你来了正好,你是老板,又是病人的主治医生,你给个说法。”
“我、、、、、、”陈雨轩张了张嘴,转脸看着凌威。凌威摆了摆手:“大家静一下,听我说。”
“你又不是老板,能说什么。”粗嗓门又大声嚷起来。
“刚才是你说向媒体透露的吧?”凌威看着粗嗓门的汉子,声音很冷,没有一丝和谈的样子。
“是我?怎么啦。”粗嗓门的汉子大声说道:“我叫崔有声,有什么招数尽管冲我来。”
“现在没工夫理你,如果我们保和堂名誉有什么损失,我会追究你的责任的。”凌威白了崔有声一眼,提高声音:“谁是病人家属?”
“我是,我也是、、、、、、”五六个人一起围过来。
“别急,找个代表来。”凌威摆了摆手。一位中年男人走上前:“我叫崔有勤,病人的哥哥,我完全可以代表,什么条件说出来看看,我们能接受就答应。”
“谁说过和你们谈条件了,我是找个家属签字,病人需要立即做手术。”凌威看着对方:“当务之急是救人,不能耽误。”
“不行,你们现在说不能耽误,早干什么去了。”崔有勤大声叫着:“你们要给我们说法。”
“说法?”凌威目光忽然变得凌厉:“既然你们问起来,我倒要你们给个说法,我们保和堂原本调理得很好,几天前你们为什么要把接回家。”
“还不是病房费用多吗,再说好点了回家吃药也是一样,这点陈老板也说过。”崔有声在一旁插言,眼睛看着陈雨轩。陈雨轩没有出声,算是默认。
“陈老板的决定没有错,但是你们回去后给病人按时服药了吗?”凌威接着问。
“当然,病人每天都服药。”崔有勤大声回答。
“我再问一句。”凌威声音忽然提高,很冷:“他最后两天服的是我们保和堂的药方吗?”
房间里沉寂了一下,对方似乎没想到凌威会这么问,崔有勤接着回答:“是的。““你敢再说一遍吗,你可要对你的话负责。“凌威哼了一声:“别以为药物服用后就没有办法对证,保和堂的药方里根本没有柴胡。桑葚。地骨皮,而病人服用的药里面有,这些都是补肝的药,肝气太旺自然克制脾胃之气,这药方和我们保和堂的药方恰恰相反,我们用的是温补解毒,药效柔和,而那个方子药效太猛,有可能克制癌症,更大可能是死亡。”
凌威一下把事情的本质说了出来,对方同时一愣,一位妇女忽然大哭,指着崔有勤和崔有声:“都是你们,说什么药可以可以治百病。现在看看病没有好命就要送过去了。怎么办,怎么办啊。”
妇女大声嚎叫着,崔有勤和崔有声两个人脸色一阵苍白。一位保和堂的医师走进来,在陈雨轩耳边说了几句。陈雨轩立即怒上眉梢,大声说道:“崔有声,这件事你是主谋吧,你平时就在各大药堂边拉客人,做医托从中谋取暴利。”
“我不是什么医托,只是觉得他们医术好,介绍一下。”崔有声辩驳这,声音弱了许多。
“是吗,你介绍的是共和堂吧。”陈雨轩不屑地撇了撇嘴:“你总共介绍过三十五个,死亡三十三,他们自称可以治疗癌症的东西,全国收治癌症病人七百多起,治愈的不到二十起,成功率可想而知。”
“你这个王八蛋,还我老公。”嚎哭的女人一把抓住崔有声的衣服,用力摇晃着:“你口口声声为我们好,看着是堂兄弟的份上我们才过去抓药的。没想到你会害我们。”“我怎么还你老公,是他自己命不好。”崔有声甩开那位女人的手,露出狰狞的面目:“是你们愿意,又不是我拉着你们去,怎么怪起我来了。”
“你,你,你。”那位女人气得语无伦次。崔有声哼了一声,抬脚向外走。
“慢着。”孙笑天伸手拦住他。
“你要干什么?”崔有声盯着孙笑天。
“没干什么,按照规矩,到我们这里挖墙脚做医托要被打断腿,出于仁心,我们从来没有做过,你这次做得有点过份,不仅害了病人,还上门闹事企图败坏我们保和堂的声名,不给你点颜色看看是不行了。”孙笑天冷冷说道:“今天就为你破个例。”
“你别太过份啊,大人可是犯法的。”崔有声紧张地叫着:“我会告你们的。”
“我们等着你告,不过先走完我们的程序再说。”孙笑天挥了挥手,身后两个保安走过来,一左一右抓住崔有声的胳膊拉了出去,不一会儿传来崔有声的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