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说的陶罐就早凌威手里,凌威自然也知道陈海的话意味着什么。他手臂微微用力,拉着小雪坐下,继续凝听陈海的话。由于小雪是鬼谷的人,陈海说话慎重了很多:“鬼谷的祖先原本也是天医家族的人,传说是兄弟,两个人在行医过程中遇到一位绝色女子,同时爱上了她,最后女子选择了天医一脉的祖先,另一人因爱成仇,偷偷给同门兄弟下药,致使天医一脉世代寿命奇短。”
“既然同是天医一脉,药物应该都熟悉,怎么会解不开。”小雪低声提出质疑。不过没有刚才那样激动不安。基本接受了陈海说的事实,“这就是我们药王门知道天医这件事的原因,因为那种药物和药王门有关。”陈海微微叹息一声:“我们药王门在很久以前也是一分为二,我们这一脉以研究治病救人的药材和药方为宗旨,另一脉却以研究毒药瘟疫为宗旨,背地里被称为瘟神。双方一开始就背道而驰,我们这一脉为了对付瘟神一脉,一直和天医联手,终于有一次抓住机会,把瘟神一脉几乎一网打尽,有一两个漏网之鱼是被鬼谷的祖先带走,为了报答鬼谷的祖先,也为了报复天医一脉,瘟神的人把害人的药交给了鬼谷的先人,也给天医一脉带来了灾难。”
“这是你的一面之词,可我们鬼谷世代流传,也是受害者,我们应该找谁算这笔帐。”小雪语气带着气愤,千百年前的是是非非有谁真正说得清,就算鬼谷的前辈害了人,可也是被别人害了,世代丑陋还不如短命好。
“你说得不错,你们也是受害者,冤冤相报。”陈海有点遗憾地摇了摇头,继续说着很古老的故事:“天医一脉发现无法改变自身命运的许多年后,一位天才创了一种可以改变人本质的方法,不过还是难以改变自身被病毒所害带来的遗传因素,天才在心灰意冷之后,把愤怒发泄在鬼谷的祖先身上,用那种针灸方法同样改变了鬼谷一脉的身体,以至于遗传出来都很丑。在那位天才临死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犯了大错,做了一个医生不该做的事,后悔莫及,干脆把他针灸的医术一并带走。”
故事有点惨,陈海说完,房间内安静了一下,有点压抑,凌威清了清嗓子:“陈师兄,如果你的叙说没有错,几千年前中国人就用病毒伤人,一定可以想出解救眼前瘟疫病人的方法。”
“谈何容易,天医和鬼谷之人都束手无策,我想单单用药物或者针灸显然是不行的,我们要做的是用针灸和药物相配合才能奏效。”陈海不愧是药王门的大师兄,分析得很快,看了看凌威:“我负责药物,你负责针灸,拿出一套配合方案。”
“共和堂会不会抢先一步。”小雪在一旁插言,家族的仇恨现在比起凌威的事微不足道。那些事就像她先前想过的一样,等出了疫区再说,至少也要等凌威安全了…
“他们不会比我们早一步找到控制瘟疫的方法。”陈海说得很肯定,小雪忍不住追问了一句:“为什么?”
“他们的医术和我们无法相提并论。”陈海的回答有点独断专行的味道,但细细一想他可以拥有这样的自信。药王的大弟子加上出类拔萃的凌威,谁能与他们争锋。
“我来试试看。”凌威一边说一边准备下床,还没有下,脑袋忽然一晕,忍不住晃了晃,童婉茹慌忙扶住他:“别急,你说,我帮你写下来。
“我来试试看。”凌威一边说一边准备下床,还没有下床,脑袋忽然一晕,忍不住晃了晃,童婉茹慌忙扶住他:“别急,你说,我帮你写下来。
第七百一十七章 大道至简上
又是一个不眠夜,这次不眠的不仅仅是凌威,还有小雪,童婉茹,陈海,以及那几个一起进来的学生。甚至于整个崔溪镇都在不眠之中。共和堂来了几个帮手,立即被第一人民医院的胡院长请了去,楚云和楚青竹也在医院就地办公。医院最近生意没多少,干脆给他们配备了专门的实验室和中药房。一行人没有休息,整晚上房间内灯火通明,配置好的药方立即有人熬制,然后送到后面的重症区共病人服用,据说效果不错,从胡院长脸上就看得出来,笑意越来越浓。当然,把楚家的人留在医院有他的意图,一旦事情成功,稍微活动一下,报纸上就会出现一行大字:在共和堂和人民医院的共同努力下,终于战胜了瘟疫。
名利往往是一个领导人最先考虑的的东西,也是一种动力,不然他犯不着让医生护士跟着楚云屁颠屁颠的。楚云和几个老家伙还真不负众望,当天晚上的几剂药就让一个重症濒临死亡的人从鬼门关夺回一条命。给死气沉沉的小镇又打了一针强心剂。但是让胡院长有点担忧的是楚云的针灸和药物都离不开那个外国人罗羽的药物配合,如果把功劳再分给外国人可就不行了。
“楚云,想出办法没有,甩开那些外国人,他们的药太贵,简直就是乘机发财,趁火打劫。”胡院长一边和楚云说话一边瞄着墙壁上的电子钟,午夜十二点,她并不打算休息,乘热打铁,最好今晚拿下瘟疫这个难题,崔溪镇等待得太久,一分一秒也不能延迟。
“已经试验了,刚才一位重症患者的药里就没有加外国的药,效果不错,病情稳定了下来。
“稳定就好,只要不死人,就会慢慢向好的方向发展。”胡院长满意地抬手摸了一下有点谢顶的额头。
“不过,我有点担心,刚才我把了把脉,病人气血有点骚动。”楚云神情并不乐观,他是保和堂的负责人,也是这次和保和堂的主要竞争者,成败得失对于他的意义更加重大。
“楚医师,不好啦,最后服药的那位病人又犯病啦。”一位护士急匆匆跑过来,声音尖锐。真是怕事有事,楚云和胡院长同时从椅子上跳起来,急匆匆向后院走去,换好消毒的衣服,来到一楼一个大房间内,里面有六张床,都是刚刚服用楚云和几位老人研究的药,楚云看了一眼护士说的那位病人,正不安地在床上扭动身体,烦躁地低声吼叫,几位护工男子熟练地控制着病人的手脚,旁边的护士立即拿着针进行静脉注射,过了一会,病人慢慢安静下来,沉沉睡去。
楚云把了一下病人的脉搏,向胡院长摇了摇头:“看来还是要服用罗羽的药。”
“服就服吧,先稳住再说。”胡院长决定很快,无论罗羽的药多么贵,无论甘不甘心用外国人的药,必须控制局势。
楚云拿出一颗白色药丸,塞进病人嘴里,然后用一点温水服下。刚做完这一切,旁边另一张床上的病人忽然也骚动起来,喉咙发出低沉的嘶叫声。几位男护工立即条件反射般冲过去,按手的按手按脚的按脚,最近做惯了这些,动作娴熟流畅,旁边的护士也很配合,一针镇静剂立即推入患者的静脉内。过了片刻,患者刚刚安静,几位护工还没有来得及喘息一下,又有一张床上的病人叫起来,几个人立即如法炮制,接二连三,一个房间内六位病人全部注射了镇静剂,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几位护工的喘息声。
楚青竹听到动静赶过来,没有动手,看着病人一个个安静下来,默默地一个一个把脉,把完脉一言不发站到一边。楚云瞄了她一眼,也逐一替病人把脉,然后同样皱着眉站到一边,低声吩咐旁边的护士做检查。护士仔细检查了病人身边的仪器,记录下血压心电图等,走到胡院长身边,低声汇报:“除了第一位血压心电图异样,其他的一切正常。”
“你们的意思是什么?”胡院长转脸询问楚云,这件事现在楚云最有发言权。
“我和楚青竹的观点一致,除了第一位病人,其他人脉搏没有发现任何问题。”楚云一脸不解:“也就是说,他们不应该有病情反复的症状。”
没有理由反复,也就无法用药,胡院长也有点为难:“镇静剂不可能频繁重复使用,这是不是瘟疫再次发着的征兆?”
“不是。”楚云很肯定:“从中医角度病情基本平稳,这应该是西医问题,是不是神经症状。”
“不是,这种病没有危及神经的先例。”胡院长很肯定,他原本就是神经内科出身,有没有神经问题不用仪器都能判断出来。
“那是怎么回事?要不找专家问问?”旁边一位年轻医生小声提醒。胡院长苦笑了一下:“这里就是专家,其他人远水解不了近渴,连网络信号都没了,问谁去。”
“还有一位,是西医专家。”楚青竹忽然插了一言,不过没有再说下去,眼角瞄了瞄楚云。
“是凌威吧,听说十几岁他就是全国知名的外科主刀手。”楚云这时候也不得不放下面子,不然等到病人再次醒来发病就无法收拾,所有努力前功尽弃不说,还找不到原因,简直是一败涂地,也希望凌威能给一个好的答复。向楚青竹点一下头:“还是你去吧。”
“是。”楚青竹快步走出病房,换好衣服离开医院。街道上路灯昏黄,冷冷清清,楚青竹的脚步不由自主加快了几分,有点惧怕街道上那种凄惨的感觉,还有一点,这几天一直在忙,忽然想起来凌威最近几乎消声蹑迹,这不符合凌威的性格,一定出什么事了。
凌威的房间外,董建业伸手拦住楚青竹,声音低沉嘶哑,好像好久没睡觉,还没有等到楚青竹说明来意就一口回绝:“楚医师,不好意思,凌老师不见客。”
“你说我有急事。”楚青竹指了指房间门。
“任何人不见,急事也不行。”董建业毫不迟疑地回答,他接到的是死命令,里面的事不许传出去,外面的人不许进,事关重大,所以他不眠不休站在这里。
“不行,我非见不可。”楚青竹伸手推开董建业,直接向里面闯。董建业没想到文静秀气的楚青竹忽然动粗,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拉扯起来。房间没听到动静,门吱嘎一声打开,露出小雪的脸:“你们干什么?半夜三更拉拉扯扯。”
“小雪,我是楚青竹,我要见凌威。”楚青竹大声喊起来。
“不见。”小雪回答更加干脆,顺手关上房门,留下楚青竹在门外呆呆发楞。
“谁啊。”凌威正在一张纸上计算着什么,听到小雪的话立即放下笔,转过头询问。
“那个楚青竹,一定是来打听你的情况的。”小雪撇了撇嘴:“共和堂不安好心,说不准是什么目的。”
“楚青竹不是那种人,一定有事。”凌威摇了摇头:“让她进来。”
“不可以,”童婉茹立即打断凌威的话:你现在感染瘟疫,不怕传出去你也要替楚青竹考虑。
“那就让她在门外说有什么事。”凌威皱了皱眉,自己现在确实不方便见客。
小雪伸手拉开房门:“好吧,楚姑娘,你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楚青竹没想到会吃了闭门羹,缓和了一点还只能在门外说话,有点不悦,气鼓鼓大声说道:“那边病人忽然反复,我过来请教一下凌医师有什么高招。”
“具体点。”凌威在房间内说了一句。楚青竹把治病的过程和病人接连发作的事情说一遍,接着补充:“我把过脉,一切正常。”
楚青竹是共和堂的栋梁住,她说没问题自然没问题。房间内传出一阵低声细语。似乎在商量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凌威递出来一张纸,大声说道:“按照这个方子,应该有效,楚姑娘,没时间招待,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