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之後没多久,舒宇面对的是一连串的检查,除了朋友们来探视之外,最亲近的阿姨与姨丈在百忙中也抽空过来,众人高兴她清醒了,却无奈面对她的封闭、冷漠,而感到忧心与感伤。
舒宇的阿姨与丈夫走出病房,握住出来送他们的明仪的手,面有愁容,「明仪,就如同医生所说一样,连我们都不认得,看来舒宇的记忆是消失了。你还坚持照顾吗?」
明仪坚定地点头,「我不放弃!会陪她走过这段艰辛的日子,请阿姨放心!」
「不仅如此,她脑中血块是最大的隐忧,恐怕…」
「阿姨,我相信舒宇会挺过来的,就算她无法恢复记忆都无所谓,我会陪她再创造新的记忆。」
面对未来的不确定数,舒宇的阿姨看见明仪的坚决,为她痴心守护感到不舍,却为舒宇感到欣慰,所谓患难见真情,就是如此。
「好吧!我们就放心将舒宇交给你。公祭之後紧接着是与航空公司讨论赔偿事宜,舒宇的慰问金,我先拨给你缴交医疗费用,首先下来的保险理赔,第一笔款项已经汇入舒宇帐户,以後她的後续医疗费用,可以挪用。所有理赔金跟航空公司给的医疗费,我们全数交给她,以後请你多费心照顾她。」
「好!我会的,请放心!有慰问金,後天的缴费就相当够用了。舒宇的钱仍由她管理,我不会去动用。」
舒宇的阿姨微笑看着明仪,自从认识以来就喜欢她的个性,现在更加难能可贵。
仁景在进住之前将血块引到记忆区,也控制下来出血状况,就让世俗医生判定失忆,甚至认定这人身已经开始恢复,但是他仍要承受剧烈的疼痛。
目送这借身的亲人之後,他选择离开一下,让自己休息,借身睡眠。
在静默中,仁景脑中传来讯息,他要找的人已经接近,即将开始执行任务,想抽身引来剧烈的疼痛。
明仪送舒宇的长辈到电梯门口,另一边医疗专用梯打开,移动病床带来一名中年男子,身旁有医护人员之外,还有穿着打扮时尚高雅的中年妇人。
一行人走相同的方向,明仪礼让他们先行,猜想应该是另一间单人房的病患,
「我不想住院!」中年男子不悦的说话。
妇人安慰地说:「只有几天的检查而已,好好配合一下,公司有专业的经理人在处理,你就趁机休息几天!上个月才躲过空难,这次应该也不会有事。」
他们说话间走进最里面的单人病房,明仪开门进去之前听到空难二字,心依旧疼痛。
来到病床旁,见舒宇痛苦的摆动头小声哀号,赶紧上前安抚,「舒宇,头疼是吗?我叫护士!」
明仪往床头移动按下紧急铃,却发现左手被紧握。
「别走!」舒宇发出痛苦的乾涸声,手使力将明仪的手腕握出鲜红色。
明仪手痛却更心疼舒宇的痛苦,右手抚慰她,护士进来将今天第二次的止痛剂打入点滴中。
不一会儿,舒宇的手渐松开,人恢复平静,又闭上双眼,明仪才露出笑容,对转身离开的护士道声谢,眼神跟着移动,迎接三个熟悉的人影进来。
明仪看到他们露出笑容,赶紧用棉被掩盖左手,「你们都来了!舒宇的阿姨跟姨丈刚离开。」
他们是大学的死党,除了颖华之外,就是安琪、冠伟,五人组从搞社团认识到出社会多年,感情依然深厚。舒宇出事,当然义不容辞地帮忙分担照顾。
「明仪,你回去休息了,换我来吧!」颖华走到沙发处放背包。
安琪眼尖地看到从明仪藏在棉被里的左手腕红一片,关心地询问:「明仪,你的手怎麽会红成这样?」将手抽出。
颖华循线看过去,明仪的手红肿起来,皱眉走过去,就连安琪跟冠伟摇头。
「很痛吧!」安琪怜惜地看着。
明仪面带笑容,轻抚自己的手腕,「没事!我的痛远不及舒宇,谢谢你们关心!」
颖华小心的抬起明仪的左手看着,再狠狠瞪了睡着的罪魁祸首。
「颖华,等会拿药膏揉开就好。她的痛,我们无法帮忙承受,所以别怪舒宇!」
五人组唯一的男生冠伟笑着开口:「赵大少心疼小仪,当然会瞪回去!哪管当事人啊!」
明仪再对颖华撒娇地说:「别这样!舒宇不是故意的。」
颖华铁着脸说话,「当然知道不是故意,我是在气她醒过来之後,看待你那种冷漠的态度。」
「我知道你的心意。只是颖华,我真的不在意!舒宇遭逢这麽大的灾难,最亲的家人都走了,只留下她一个人,又加上受很重的伤,她的心情不是我们可以去体会。看她这麽痛苦,我恨不得能帮她承受,而且她能活下来,对我来说已经是很大的恩惠了,毕竟我离不开她!」
看着明仪含着泪低下头去,颖华万般怜惜,安琪跟冠伟互看一眼,也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