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山笑得愈发慈爱,轻抚苏泽发顶,说:“你二人小小年纪便遇乱世飘零,心中惧怕也是人之常情,此番既然遇到了我,就在此处安心住下,明日我便派人出去打听,只要有了消息,立时告於你们。”
又望了如玉壹眼,沈吟壹下说道:“今日之事虽被我强压了下去,那二人屍首却还无人认领,待到尘埃落定,我再为你二人设宴庆祝壹番,可好?”
姐弟二人相对壹顾,心中觉得有些怪异,险恶之事遇得多了,这案子过得如此轻松反而心下不安,却又想不出解决之道,只好点头应了。白明山见此笑着点点头,随口嘱咐两句让他们早些休息,也就回了。
第二日清早,便有丫环进来服侍二人梳洗,随後领着他们去正厅给白明山夫妇请安。
白夫人年近四十,白明山进京前壹直守在家中侍奉公婆,入京後官员内眷之间交际频繁,是以被丈夫接了来,平日里还算保养得宜,到底比不得京中贵妇,面上已是稍带风霜。
这白夫人早就知晓自家丈夫对刘氏的那点心思,新婚之年常常听着丈夫梦呓表妹,声声动情,甚至夫妻燕好之时也曾叫错了人,凭谁也早就知道了。今番见到如玉姐弟,果然与那刘氏分外相像,心中五味杂陈,面上也带了些不愉,只是草草聊了几句家常便叫他们回去休息,委实不想见那两张酷似刘氏的脸在眼前乱晃。
晚间白明山返家,领着他们用罢晚饭,四人坐於偏厅闲聊,苏泽壹片天真懵懂的问道:“我记得表舅家还有两位表兄的,怎麽壹直未见?”
白明山命人将两杯蜜汁百合甜汤端到如玉姐弟面前,见她小口吃着,兔子似的乖巧可爱,才笑着说:“泽儿往後也随着玉儿叫我舅舅就是了。”
苏泽乖巧地点点头,壹双水亮眸子直直望着自己,仿佛又听到刘氏声声甜软的在耳畔叫着‘表哥’,不由的竟是痴了,直到白夫人壹声轻咳,才恍然回神,继续说道:“你大表兄五年前在京中游学,有幸得了天家看中,尚了昌安公主,平日都在公主府中,鲜少家来。你二表兄浮燥气重,平时只知在外胡混,屡教不改的,我也懒得管他。”
白夫人端着茶杯轻抿,心中冷笑,看你那副恶鬼投胎的样子就知道心中想的些什麽,任你再是痴情,人家还不是早就嫁了人,此时都死了十几年,亏你还当个宝似的揣在心里。男人都是贱胚种子,成日里守着他,劳心劳力的他看不见;为他生儿育女,孝敬父母的他看不上,非要巴巴的想着别人的媳妇长吁短叹,可不就是贱的麽?白家的男人除了我儿都是贱种,那小妇生的更是上不了台面!
白家二子白靖萱本是庶子,由白明山的通房所出,因这通房自小陪着白明山壹道长大,情份不比常人,可惜命薄,死於难产。白明山念着她往日情份,让白靖萱归在妻子名下,算作嫡子扶养。白夫人虽是不喜,却也从不曾为难过他,况且长兄白靖荣对他关爱有加,明知并非同母也未有反复,兄弟两人相伴成长,直到白靖荣尚主,白靖萱才开始在外流连不返。
苏泽毕竟还指望着能靠白明山找到父母,不想惹他不快,听这话中似是对次子有些不满,便笑嘻嘻地说:“父亲常说两位表兄都是少年英才呢,可见表舅是哄骗我们年幼不懂事,当初父亲也曾逢人便说我是犬子,不知为何作人儿子的总是讨不到好去,阿姊就从不曾被这般说过。”
白明山望着他目光微闪,大笑几声说道:“你这皮猴,怎的连自己阿姊的醋也吃起来了,女儿本就是娇客,当爹爹的含在嘴里都怕化了,怎能与你们壹样?况且儿子本就是要严加管教方可成材,都是不养儿不知父母恩的债主头子,待到你们当了爹,才能知晓为人父母的苦心啊。”
苏泽顺势接话,“我才多大,且当不了爹呢,倒是不知父亲现在如何了。”说着起身又朝白明山壹礼,“请舅舅为我姐弟做主,早日寻得父母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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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文时间有些长了,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记得白明山这个舅舅?看到有妹子们留言说最近太虐了,真的麽?你们不会以为我要把如玉弄到牢里去吧?怎麽会呢,我是亲妈呀,真的!看我真诚的双眼(*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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