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日暮,张合选了处山坡下令驻扎。
距袁军将士稍远,袁旭坐在一块大石头上。
他面前站着一身戎装的马飞。
马飞与马义虽是叔侄,却只比他大了五六岁。
月光披在身上,铜甲泛着黯淡的清辉,他肃容而立,虽不似袁旭倜傥潇洒,却也透着勃发英姿
“某交代之事,可全记牢”袁旭凝重的问了一句。
“公子放心字字不忘”
“可否击破张燕,尽在汝身”袁旭说道:“断不可有半点疏漏”
应了一声,马飞说道:“纵然是死,某也决不敢坏了公子大计”
“你这人”咧嘴一笑,袁旭说道:“总说些不吉之言记住,要活着某要活着的马飞,不要死了的英雄”
心底一股暖流涌起,马飞默然一笑。
活了二十余年
他感到喉咙有些异样,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了。
有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公子保重”他向袁旭深深一礼:“告辞”
“万万珍重”袁旭起身回了一礼,目送他转身离去。
马飞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不过片刻,三四百名换上深衣的汉子钻进林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公子”望着马飞等人离去的方向,离他不远传来李疆的声音。
“何事”看向李疆,袁旭问道。
深深行了一礼,李疆面露迟疑:“有一事小人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
“自易京之后小人便追随公子。”李疆说道:“公子运筹帷幄、居危不惊,只是”
李疆好像有着很重的顾虑,还是没把话说出口。
“只是什么”
“公子太过仁义”
“仁义”淡淡一笑,袁旭说道:“一把火烧死上千人,绵蔓水一战,敌军死者数千,我军一个俘虏不留若这也算仁义”
“小人说的并非此事。”低下头,李疆说道:“是当初公子救下公孙莺儿”
“知道公孙莺儿要杀某的,只有你一人”拍了下他的肩膀,袁旭说道:“区区女子,何须介怀之所以救他,某只是不想做个连女子都杀的屠夫而已。”
李疆低下头,待袁旭手挪开才说道:“公子”
“还有话说”
李疆的表现,让袁旭觉着很是奇怪。
自从来到太行,他守在袁旭身边,根本没说过太多的话。
今晚确实有些反常。
“没没了”表情十分古怪,李疆说道:“夜色已深,明日还要赶路,请公子早些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