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朝开始招团练的大多数军户想着,饭你管吃,衣服也要发了,至于武器我们自己带。
他们手里的家伙也是五花八门,好点的拄根竹竿前面嵌个铁片当长矛,或者腰里别把锈迹斑斑的腰刀;差的手里干脆就是锄头铁锹一类的农具,最夸张的是有个老汉居然手里拿个粪勺站在人堆中凑数。
卫所jūn_duì来源有四:从征、归附、谪戍、垛集,均为世袭。除从征和归附者外,谪戍和垛集均为强征而来。他们本来就不愿意从军,但在强逼之下,又不得不世世代代从事这-职业。
军士月粮一石,不够养活妻小,加上军官的层层盘剥,致使他们有病无钱医治,死后买不起棺材,妻子儿女衣不蔽体。当老百姓尚有一线致富机会,当兵只能世世代代挣扎在贫困线上。一有机会,他们自然要另谋生活。
不仅数量不足原额的一半,素质也在下降。所剩的军卒多为疲癃残疾老弱不堪之辈,根本不能作战。平时又很少训练,军卒不习手中的武器,不知战阵,漫无纪律。
军官都是世袭的,洪武年间中下级军官的英雄气概早已不复存在,他们中的多数是纨挎子弟,“纨绮习深,英雄气少”,但他们对侵占屯田、役使军士、纳贿卖放、窃取月粮则颇为内行,整个卫所jūn_duì成了“无能之将以统无制之兵”,毫无战斗力了。
这些朱浩在前世在网上清楚的很。朱浩清清嗓子开始讲话:“各位父老乡亲,卫所的兄弟们,今日新宁县开始团练,选上的也是新宁县的荣耀,到时候你们守土有责,不愁吃穿,每月有饷银可拿,凡世袭军户的就不要来报名了,有兄弟多的,快快报名了。”
冷场!朱浩小眼对大眼的看着底下的军户。
直到朱浩宇平海内外当了国家元首,一天朱浩会见的几位老兵说起第一次招兵的事,朱浩问他们,你们那个时候居然没一个人敢上前,冷场了,说说当时是怎么回事。
老兵说:“元首,那个时候,我们不敢相信天天见肉,一年发放两身衣服、两双皮靴,月饷一贯,您就是隔三差五的见点肉,我们就直接投靠你了,元帅许杰就是那肉勾引我们训练的。”朱浩哈哈大笑起来。
站在半人高塌陷的马槽朱浩又忍不住苦笑,今天朱浩苦笑的次数未免太多了,先不要说自己耐着xing子和报名的大多数军户解释,为什么凡世袭军户就不要来报名,许杰看不下去了,趁着朱浩去窝棚喝水的时候,叫牛邵和谭猴子带领家丁对着来登记的军户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当朱浩洗把脸出来时,觉得很奇怪,报名的军户老老实实按了手印,参加绕鸡罩山后山测军户体力和耐力。
朱浩和刘瞎子一起去到鸡罩山后山,三百多米高的后山,山上有个废弃的道观名为东岳庙,后山的山脚下是天后宫,天后宫旁边刻这礁石上“海永无波”四个大字,隔着五里水路是南湾水寨,就是明朝政府对前来朝贡的外国贡船进入广东的“澳”(停泊检查的港口)。
来到了山顶,刘瞎子累了走到一块大石头旁坐下说:“前些时日,北地的厄鲁特蒙古,就是瓦剌,遣使说是要与大明通好,联手攻后金,皇帝听了很高兴,就赏了来使十两白银,你说可笑不可笑!”
朱浩,笑着岔开了话:“淄川你,广博见闻,知道这蒙古是什么回事么,它与后金孰强孰弱?”
“此军国大事,非学生所能知了。”刘弦笑道:“只是坊间传闻,后金有争霸中原的意思,皇上头疼的厉害啊!不说了!”
平静了一会,刘瞎子又感叹了一声:“南洋海上多亡賴奸民,多相聚為盜,自擅不討之日久矣。蓋以魚鹽蜃蛤,大明商舶往來,剽掠其間者累千金。利則乘潮上下,不利則嘯聚島中,儼然以夜郎、扶餘自大,南洋邊徼,染陆上之人比騷然苦矣。”
“说,国语,不对,讲白话!”朱浩举着望远镜看着军户在后山跑步。
“你相信守备赵琦说的?你父亲要去广州府大操练,到时候广州府的军兵去弱留强,开赴战场,危险已。”刘瞎子拔下左脚的鞋子,闻了一下,“那个藩女心灵手巧的很那,闻着味喷香,是什么来着!”
“花露水的薰香,花露水是本少爷调制的,到是薰香制法是朱莉安娜从外面带回来的。”
朱浩停顿一下皱着眉说:“广州府的军兵去弱留强,开赴战场,我父亲带着五六十个家丁基本上安全有保障,我估计,广州府的官兵要么去讨伐广西十六洞的壮族,而且在梧州范围内,湖广逃来的乱民一定是要躲避改土归流的希望少一点杀戮。对了,广西梧州地区的掌柜你先好了没有,我出的价是三百铜钱一个壮小伙,女的一百一个,小孩老人另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