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秦大人。”绿袖一眼就看到了那两人，扑通一声重重跪下，沉默不语。

不仅是绿袖，其余跟随她的人的也都无声跪地。他们活了下来却没有完成自己的使命，如今更无颜面去面对主子。

白子期绕过他们，伸手抱向那柔弱无力的女子，像是抱孩子一样安慰的拍拍她的背，“爹带你回家，别怕别怕。”

“爹和你说说战场上的事情，爹可威风了。龙在天被爹给吓跑了……”

“老爷。”绿袖不忍的想要说什么，却被秦墨殊一个眼神逼回来，那眼底分明充满了杀意。“大人，是属下无能。”

“的确无能，先回去再跪。”转眼看了眼笑的愁苦的上官如意。

上官如意跟着他们。“我已无处可去，皎皎的归处便是我的归处。只是这里的东西是我们用命换来的，大人还是安排人妥善处理。”

“全都搬回去。”秦墨殊心里记挂着白皎皎，其他倒是都不重要了。

白府，刘氏和白家众人均是一副万念俱灰的模样。虽然在他们进城未见到白皎皎之时心中就早已做好了最坏了的打算，但是却依旧无法接受这放在眼前的现实。

刘氏不知道哭晕了几次，四月一直忍着伺候在她身边，就是男儿有泪不轻弹的白家兄弟此时也是顾不得形象眼眶红肿。

白皎皎坐在自己的尸体旁，看着白子期沉默的给她烧纸钱，整个白家上下都是披麻戴孝，好似她已经死透了一番。哪家儿女能有这样的殊荣盛宠让爹娘也为她披麻戴孝的。

白皎皎冷笑看着那个牌位，她连皇室的族谱都给安上了，还有个郡主的头衔，也算是死得其所。白子期还有其他孩子可以尽孝，刘氏如今和四月相处的也很好，二哥应该是得偿所愿了。白家日后有月安的照应必然是仕途平稳光宗耀祖。时间也会渐渐冲淡他们对她的想念和伤心，如此想想似乎她作为白皎皎的这一辈子的使命已经终结了。

她是因白家而生，占了白皎皎的身体，帮白家振兴家业，为白皎皎复仇。如今一切都结束，她也该做回自己，一个孤魂野鬼。

“你想去哪？”

白皎皎猛的抬头，谁在和她说话？

白子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取而代之的是秦墨殊，“我知道你在。”

他能看到自己？白皎皎惊异的想到。

不过事实是让她失望的，秦墨殊并不能看见她，只是在对着她的身体说话而已。“我盘问过绿袖前因后果，我不相信你死了。你的身体还这么完好，哪里像个死人。”

是吧，她也觉得自己的尸体很美好，虽然有点自恋，但是没准她能成为历史上第一个依靠系统保护而千年不腐的女尸呢。

“我知道你不是个普通人，身上背负了太多秘密，你不说我也不会问。但我不会和他们一样认为你死了，从你答应嫁给我的时候开始你就是我的妻子，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带走你，听到吗？”

听到了，她也不想走，但是回不去呀。努力想钻回身体里的白皎皎显然不是多愁善感那一卦的，她只是眼睁睁的看着秦墨殊对着一句尸体说了半辈子都没说过的甜言蜜语和心里话。

秦墨殊守了她的尸体数十日，一步都没有离开过。在这期间白家人请了名医，高僧，各种旁门左道的办法都试过了，无计可施只有放弃。唯有秦墨殊，坚定不移的守着不让任何人动她的身体，像是入了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