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卖杨家女眷当日,姚颜卿并未露面,只坐在酒楼雅间朝下望去,姚三郎与姚四郎与他同在一处,亦探头往下望了一眼,他们倒不知哪个是杨蕙,只瞧见一群女眷混在一处,蓬头垢面,也叫人瞧不出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我下去将人买回来?别一会叫别人买走了。”姚四郎问姚颜卿道。
“不急。”姚颜卿勾了下嘴角,他已叫罗鑫在下面盯着了,且瞧瞧有没有福成郡主府有没有遣了人来再说。
杨家在京里是极有名声中,到底曾是侯府,府里服侍的下人哪个不是花容月貌,是以不少秦楼楚馆都盯着杨家发卖的女眷,没一会下人便被买光,只有杨家的四娘子和杨蕙尚未叫价,杨四娘生的一副娇容,叫人将脸一擦露出的容貌着实叫人惊艳,当即就被叫以高价,姚颜卿瞧了那不断叫价的年轻郎君一眼,姚三郎便笑道:“严家的小子,家里是做酒的营生,素来喜欢沾花惹草,瞧见这如花似玉的小娘子焉能不动心。”
要姚三郎说,这杨四娘相貌着实不错,又是大户人家的小娘,把玩起来自是别有意趣。
姚四郎探头瞧了一眼,撇了撇嘴:“也不见如何美貌。”
姚三郎摇着手上的扇子,笑道:“你这便是不知其中的妙处了,这样出身的小娘哪个不是养的一袭娇肤嫩肌,花船上的小娘在貌美,将灯一吹也不如这等小娘滋味美妙。”
姚颜卿看了姚三郎一眼,道:“仔细这话传到三嫂耳中叫你没有好果子吃。”
姚三郎哈哈一笑:“我可不像你这般惧内,要我说,你身边也该放几个美娇娘才是,你们读书人不是讲究个红袖添香嘛!”
姚四郎眼睛一瞪:“叫我娘听见非要与大伯母告你一状不可。”
姚三郎将手上的扇子一拢,道:“本也该是如此,五郎成婚也有日子了,郡主肚子也未有什么动静,总不能叫五郎这一脉断了传承不是。”
姚四郎听了这话露出若有所思之色,倒也觉得很有几分道理。
“五郎尚算新婚燕尔,倒也不用这般着急,且在等个一年瞧瞧。”姚四郎看向姚颜卿道。
姚颜卿见他们两个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淡淡一笑,道:“不过是无子女缘分罢了,难不成我没儿没女,将来侄儿们就不为我养老送终了。”
姚三郎闻言忙“呸”了三声:“混说什么。”
姚颜卿哈哈一笑,抽了姚三郎手中的扇子,之后将窗户支的更开了些,见杨蕙已叫人推到了台上,她身上穿着的云锦长衫已叫人扯的歪了领子,袖子甚至少了一截,露出沾染了灰尘的藕臂,发鬓蓬乱,头上钗环却无,可见是在牢中受了欺负,虽说那些衙役不敢真的破了她的身子,只是少不得要占一些便宜。
杨蕙身份到底特殊,一时间并无人敢采买,她双臂环胸瑟瑟发抖,目光落在人群中,眼中带着恨意,又带着一点希翼,可见是希望福成郡主能来救她。
可惜福成郡主既是托了姚颜卿出面,可见她如今是不敢触怒晋文帝的,并不曾叫了人来赎,不知过了多久,杨蕙目光一暗,双臂垮了下来,面露灰败之色。
罗鑫站在人群里,一直仰头瞧着酒楼二楼的雅间,等姚颜卿的眼色行事,过了一会见他打了一个手势后,才出声叫了价,只见发卖的管事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