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只能找点事做了,不然又会像个怨妇似的胡思乱想、自怨自艾了。
她翻身下了床,把地上的羊毛地毯卷了一收,放在床边的一个小榻上,走进浴室打了一盆水,在衣橱里翻出一件以前在地摊上买的便宜短袖t恤衫,丢进盆里打湿当做抹布,然后开始大搞起卫生来。
她这一生气就非得把家里打扫的寸草不生的毛病到底是怎么来的?她自己都快记不得了,应该是两年前第一次在他的衣领口看见那抹女人的口红印记开始的吧,之后每次看见电视银屏上他挽着别的女人出席在公共场合,她就要把家里彻底大扫除一次,才能排解心底的愤怒。
这次也不例外,在她隐忍的表皮下,其实藏着一座火山口。
趴在地上,她边狠狠的擦,边狠狠的跟空气说话:“你当我是什么?只为你一个人服务的机器吗?你当我没有感觉的吗?你当我是木头做的吗?”
“不就是长的帅了点儿,睫毛长了点儿,比较有钱一点儿简直不知道你有什么好拽的啊”
“还那么一副高高在上的万岁爷姿态,你是王子病晚期吗?”
“只许州官纵火不许百姓点灯,你是古代穿越过来的吗?不知道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人人平等的民主时代吗?”
“有本事你别动不动就威胁人啊,你敢讲个道理试试吗?正义面前瞬间就把你灭的连渣都不剩你信不信”
“我是软柿子,你捏吧捏吧,尽情的捏吧,捏破了毒死你”
“啊啊啊啊啊啊啊”
叩叩叩叩叩叩卧室门口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保姆白姨惊恐的询问声:“少奶奶?少奶奶你怎么了?少奶奶快开门啊!你在做什么呢?”
林沫冉一惊!顿时想起来自己这是在老宅啊,不是在一个人的家里啊
怎么办?怎么办?
地毯掀了放在小榻上,地上擦的湿漉漉的,这会儿开门该怎么解释呢?
她咽了咽喉咙,对着门外敷衍道:“没没做什么啊,我准备睡觉了”
“瞎说!到底怎么了?你快开开门,让白姨进来看看”
白姨不依不饶的继续敲门,很快就把老宅做事的所有人都引到她的卧室门口来了,连祁爷爷也惊动了!
“少奶奶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啊,少奶奶是不是在浴室里摔倒了受伤了?或是从床上掉地上摔伤了?还是做噩梦了,刚才那么大声的尖叫”
白姨这想象力也是够丰富的啊!
“丫头怎么了?快开门。”
这声是祁老头的,紧接着再次响起急切的敲门声。
林沫冉敢肯定,她要是再犹豫几秒的话,祁爷爷肯定让人一脚踹开房门了。
怎么忽然觉得祁尊身上的暴力因子有点遗传呃
当然,祁爷爷要比他绅士讲道理一万倍不止!
她急忙稳住情绪一把拉开了房门,一脸歉意的笑道:“对不起啊,吵到你们了”
“!?”门外的人全都蒙圈儿了。
她挽着睡衣的袖子,手拿一团布料,地上一盆水,在做什么一目了然。
“丫头,这屋子白天才收拾过了,你不睡觉,怎么擦起地板来了?”祁老头看她毫发无损的站在面前,顿时松了口气。
“刚才洗完澡发现地上有只蟑螂对我抓蟑螂呢就把地毯收了想再擦一遍地板”
她晶亮的眼珠一转,尴尬的胡乱找着理由,然后又怕祁爷爷责备下面的人做事不用心,急忙接着补充道:“可能是南方的天气也快转凉了,这段时间,这些虫虫蚂蚁的就特别活跃,到处找食物准备避寒嘛这些小东西无孔不入,简直就是防不胜防啊,不管收拾多干净还是会有偷偷爬进来的啦”
“在抓蟑螂啊,难怪被吓得尖叫的”白姨也松了口气。
她一向比较文静,第一次听见她这么大动静的尖叫,能不把白姨惊悚到吗?
老爷子把手里的拐杖在地板上敲的咚咚两声响,立马吩咐道:“把旁边的卧室赶紧收拾一下,看看有没有虫子之类的,让丫头去那边休息,把这边再重新擦洗一遍。”
“好的。”
“爷爷,我已经擦干净了,不用再收拾了”林沫冉顿时心里万分的过意不去了,因为自己的一通发泄,弄得本来已经睡下的人,都起来搞卫生了。
“少奶奶,你先去大厅看会儿电视、或者去书房看会儿书吧,我们很快的,几下就收拾好了。”
好吧,她已经无地自容的想要钻地缝了,只能默默的往书房走去。
这间书房是祁尊的,占据了满满的四面墙。
说来也奇怪,像祁爷爷这么仙风道骨的一个老人,其实他是一个一点都不喜欢看书的人,以前常听爷爷说,祁爷爷就是个脾气火爆没有文化的兵痞,他不爱学习,不爱看书不说,他还挺嫌弃文人的。
而反之,祁尊却是个极爱看书的人,他看的书,估计有好多能被人完整的读上两段出来都很难,全是些深奥难懂的冷门学识。
刚嫁给他的时候,为了可以跟上他的节奏,她开始深夜研读他看过的书籍,只想当一个能跟他说上话的人,可是看懂他看过的书,真的太难了,有时候研究懂书中的一小段意思,不知不觉已经是凌晨时分了。
这间书房是他的地盘,除了家里的佣人进来打扫外,她很确定,她不是唯一一个踏足的女人,她清楚的记得,右边书橱的第四格,从左往右数第二十六本书的背面,有人用指甲之内的硬物留下过一段话,顺着光仔细一看,很清晰的一段话:亲爱的尊,邢心蕾到此一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