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沫冉白着脸,眉尖拧了起来。
梳妆台上放着的这枚跟踪器,正是她昨天偷放进祁尊裤兜里的那枚。
他什么都知道了。
可是昨晚只是那样的一番惩罚,不知道那算不算惩罚?
他整个人沉默无比,只是抱着她做,让她一次次承受着他全部的温柔和暴烈,她不记得昨晚是怎么睡过去的,后半夜惊醒,一摸身旁,竟没有了他的身影。
她到现在还惶惶不安,想起昨天的事手心都冒汗。
拾起跟踪器,丢进了垃圾桶里。
刚准备下楼,楼下厨娘笑眯眯的说:“少奶奶早,该吃早餐了,少爷在书房,你叫一下他。”
他昨晚没离开?
林沫冉心尖一颤,转身往书房走,强自镇定的深呼吸,抬手敲了敲门。
里面没回应,本以为他是昨夜伏案公事太晚了,肯定还没醒过来,推开门吓了她一跳。
震耳欲聋的dj音乐顿时蹿入耳膜。
他靠坐在窗台上,眼神悠远的望着远方的天际,巴掌宽的窗台,他一条腿荡在半空,一条腿弯曲踩在窗台上,搭在膝盖上的手夹着细长的烟,如此散漫又清冷,耳边炽热的音乐都无法消散他的孤寂。
林沫冉一下子愣住了,她从没见过比他更妖娆懂得诱惑的男子,一个冷冰冰的侧颜都能扰的人惊心动魄。
地上摔碎了一只茶杯,还有一副摔碎的墨镜,是保镖们戴的那种款式的墨镜。
她一惊,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昨晚偷偷溜出去,那两个保镖肯定受了牵连,被他罚了。
关于昨天的事,他不质问,就不代表她不需要坦白。
说实话,如今他的这种只奸不杀的态度,她就更怕他了,这几次都和他在床上解决了矛盾,这么简单的解决方式,于这个男人而言不合逻辑,更何况他的床品极好,他一手主导,绝对不会出现让她尴尬无措的情况,生理心理双重周全的考虑到了,他不可能对她手下留情至此的。
“祁尊。”她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叫他,这么响的音乐只能看见她一张一合的嘴,怕他从二楼摔下去,不自觉的就伸手抓了他的衣袖。
他回过头来,立马摁灭了烟头,看着她微微翘了下唇角,这个浅笑让原本冰封的面容上像是拂过一阵春风,被冻结的眉目全都舒展开来,俊美的像寒冬过后春回大地一般。
林沫冉不禁看呆了,耳边忽然安静,他用遥控关了音乐。
他抬手挑开了她的刘海,凝视那道伤口,忽然问:“有按时擦药吗?”
“有。”林沫冉下意识的点头,全身绷的僵直。
“过几天重新换人帮你看看。”
其实,她想说,何必呢。
心口猛地一个回转,急忙摇摇头:“我没怎么按时擦药,这道疤有点隐蔽,所以时常会忘记,跟医生的医术没有关系,今天开始我会按时擦药的。”
祁尊没应声,手指在疤痕上抚过,半晌,她只听他唇间轻声滑出一句:“你没有父母替你委屈,没有朋友替你委屈,所以,你比任何人都要怕委屈。”
闻言,林沫冉缓缓抬起头来对上了他的眼,嘴唇哆嗦着,眼眶忽然就酸了,急忙闪躲岔开话题:“昨天是我的错,不是两个保镖的问题,他俩做事一直都很用心的,我以后再也不会那么做了,你饶了他们好不好”
她从不这么对他撒娇的,只此一次,却没想,杀伤力无穷。
祁尊怔了下,只听到自己说了一个字:“好。”
林沫冉压根儿就没想到他会同意的这么干脆,反而更心慌了,她语无伦次的解释着昨天的所作所为:“我买跟踪器的时候,很费劲才把他们甩开一小会儿的,我我买跟踪器是想知道你的动向”
她不敢说我在收集你出轨的证据,为离婚做打算。
他想了想,淡淡的开口:“你真这么怕我?”
“啊”林沫冉被这句惊的毫无心机的发出一声感叹。
本来是在谈相当严峻的问题,这尼玛忽然360度大转弯的态度,搞得她的心情跟坐过山车一样,都要出心脏病了。
她腹语道:怕!英雄!我一见你就秒怂了!分分钟想给你跪下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求你别玩儿了!给我个痛快吧!
祁尊始终一张平平静静的脸,忽然抬手捏起她的下巴:“既然怕,那你为什么一次也没把我的话听进去?”
果然,是在做过山车,心脏又忽地吊得老高,
“你手机上存展凌的号码、老宅任何人的号码,却唯独不存我的”他看着她,平静的语气却十足的逼人:“这是否说明,我对你来说,是特别的存在?”
林沫冉惊的发不出声音来。
是很特别,特别怕,特别排斥,但又特别想要靠近。
对祁尊,她好奇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