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交代,无论如何也带将军离开这里。将军若是不肯,在下只好动粗了。”
言非离刚才已察觉他武功了得,功力想必也甚为深厚。若是从前的自己,也许可以与他打个平手,可是他身体三番两次受过大损,功力早已不如从前,现下更是大病初愈,功力初复,若是与他动手,定然占不到便宜。
言非离考虑了一下,道:“好,我跟你走!但是你要先告诉我门主到底有何打算。”
凌朱有些犹豫。但想到门主只说要带言将军离开这里,并没有说不可以告诉他计划,因此不算违背命令,便道:“门主怀疑滇人与越国勾结,要趁此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言非离心下一跳:果然如此!
在见到这个规模庞大的地下牢狱时,言非离便已经猜到这个可能性,却没想到果真如此。
越国国君老迈昏庸,太子野心勃勃却没什么大本事,但父子二人皆是贪婪之辈。越国经济一直都在天门的控制之下,想必这一点早已让他们不满。
此时简境之战,多时未果,他们不知怎么和滇人勾搭上了,大概以为找到了一个打击天门的好机会。这样考虑下来,事情便不简单了,很有可能整个天门在越国和简境的动静,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下。
“那门主如何脱身?”
“再过一个时辰,西门门主就会带人前来接应,到时与门主会合,返回总舵。”
“华城分舵的兄弟们呢?”
“已做好安排,随时准备撤离!”
看来与越国的决裂在所难免了。言非离解下尸首腰间的佩剑握在手里,与凌朱一起离开牢室,二人出了铁门,在黑暗狭窄的走廊里靠着练武人的目力前行。
凌朱专心地在前面带着路。拐过几个弯口,忽然听到身后言非离的呼吸零乱起来,脚步也有些虚软。
“言将军,你没事吧?”
“没事。”言非离的声音有着隐忍的压抑。
凌朱听着感觉不对,还待再问,身后一阵风声,言非离已经倒了下来。
“言将军!?”凌朱一惊,连忙回身扶他,就在这一刹那,言非离出指如风,迅速点了他身上几大要穴。
“你!”凌朱变色。
言非离低声道:“凌兄弟,对不住了!我封了你周身三穴,以你的功力,一盏茶时分便能解开!我要去找门主,你不用理会我,待会儿自去与西门门主他们汇合吧!”说着将凌朱放到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转身离开,过了个弯,出了凌朱的视线。
言非离在地下迷宫般的甬道里,寻找刚才关押北堂傲的地牢,过了半晌终于凭着刚才模糊的记忆找到了那里,只见木门虚掩,烛影跳动。
言非离小心翼翼地接近,忽然听见里面传来一声惨呼,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言非离不及细想,疾步冲了上去。门扉猛地被撞开,一个人影从里面闪出,言非离一剑刺出,那人反应极为迅速,掌如疾风,反手劈下。剑光一晃问,二人立刻齐齐停下。
“非离!?”
“门主!?”
两人皆是一惊。
“你怎么在这里!?”
“您怎么在这里!?”
又是异口同声,两人顿住。
“你没事吧?”
“你没事吗?”
再次同时出口,掩不住对彼此的关心。
北堂傲不等言非离再张口,抢道:“我不是让凌朱带你定吗?你怎么回来了?”
言非离道:“我不能留门主一个人在这里。”
北堂傲轻哼一声,“天下谁人能拦得住我。”
“门主,你的伤……”言非离看着他白衣上鲜红的鞭痕,心下一痛。
“我没事。里面几个越国的大内高手已被我杀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北堂傲转身没进漆黑的甬道。言非离迅速跟在他身后。
随着北堂傲转过几个弯口,言非离感觉这个方向与刚才完全相反,问道:“我们这是往哪里走?”
“前面应该是另一个出口。”北堂傲道。
他刚才在越国太子身上下了东西,那人庸人一个,只顾着做取天门而代之的美梦根本不会察觉。兀杰则被他扰乱了心智,一直有些心神不定,失了平日的警觉。
北堂傲既然已经知道了想要知道的东西,自不会再留在这里。他们以为区区一粒散功丸能奈何得了他吗?待兀杰和越国太子走后,北堂傲立刻施展缩骨之术,轻易地脱身而出。那几个留下来看守他的大内侍卫,怎会是他的对手。
“非离,这两天他们虐待你了吗?”北堂傲忽然在前面轻声道。
“……没有。”
“胡说。他们给你吃了什么药?”北堂傲停住脚步,转身看着言非离。
言非离没有回答。
“说!”北堂傲面色严厉。
“他们……给我吃了迷陀仙。”
北堂傲深深望着他,忽然一把把他抓过来,柔软清凉的双唇覆了上来。
言非离微微一惊,身子僵硬了片刻,却随即放任了北堂傲的所为。
虽然二人从见面到现在只过了短短几个时辰,言非离却觉得好像已有一辈子那么漫长。他忘不了在地牢里,见到北堂傲深陷囹圄那一刹那的心痛欲裂,也忘不了神志迷离之中,与北堂傲那个激情肆意的吻。那是他们第一次如此忘我的纵情相拥。
此时此刻,所有的担心、焦虑,心痛也统统都化为了一个深吻。
二人彼此纠缠着。言非离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臂环绕住北堂傲,回应着他的热情。
好不容易气喘吁吁地结束这记长吻,言非离神志迷离之际,忽然醒悟到身在何处,连忙提醒道:“门主,我们先离开这里……”
北堂傲却在他耳旁低声问道:“非离,我再问你一遍,你上回说的话是真心话吗?”
言非离微微一愣,回想起当日拒绝北堂傲的话语。
“有些事情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所以现在,我想清楚了。我已下定决心,从今以后斩断对您的这份孽情,解开此结,再无非分之想!”
自己当时如此回答,并承认是真心话,可是此时此地,此情此景,他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