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忆也想给他妈找个伴,可是一直都找不到合适的,我看陈教授就挺好,他这么深情,比韩忆那个见异思迁的老爸好多了。”
熟饭显得不是很有把握:“我实话跟你说吧,你这想法我不是没有过,上次韩姐来的时候,我就在他们两个人的面前探过口风,有心想做成这个媒,不过,据我所了解的情况,韩姐在心里还惦念着一个人呢,而陈教授也没有要找新老伴的意思,所以后来这件事,就就不了了之。”
原本他也察觉到韩忆的母亲另有心事。“你说,韩姐心里一直想的那个人会不会是韩忆他亲爸啊?”
熟饭仔细地想了想:“不太可能,我之前和她一块跑步喝早茶的时候,她也提到过韩忆的亲爸,似乎对他的感觉不是很好,并且,我听到的消息,当初好像还是韩姐提出离婚的。所以她心里面的那个人应该不是那个在派出所见到的罗先生才对。”这家伙还真是讨女人喜欢,谁的秘密都能套得个几分,真是人才。
韩姐和陈教授人都挺好的,并且都单身着,不能凑在一块,真是太可惜了,我实在不愿意就这么轻易地放弃撮合他们的想法,决定试一试。
“怎么试?”
“那得发挥你我的作用了。”
首先,我们应该找机会让韩姐和陈教授两个人见一面,而且事先我们不能告诉他们是在替他们做媒,以免他们会产生抵制情绪,或者彼此尴尬而影响正常的发挥,表现出来的就不是真实的自己了。
在双方见完面之后,再私下里问问当事人对对方的第一印象如何,如果彼此有意,就可以尝试着发展下去,如果都没有想法,就只好放弃了。
“那怎么才能让他们两个人见上面呢?”难得熟饭今天会这么低姿态的问我,“韩姐可是在乡下啊。”
“笨。”我终于逮着机会贬他,“把她接到城里来就好了嘛!不是要过年了嘛,大家今年就热热闹闹地吃顿人气最旺的团圆饭吧!”
回到家里,我把计划跟剩牛排一说,他开始翻箱倒柜,好不容易从抽屉里找出一个宣传单之类的东西,然后抓起电话就拨。
“喂,你打给谁啊?”
“酒楼,提前订位子。这团圆饭要提前订,不然就没有席位了。”剩牛排显得比我还性急,把手里的宣传单递给我,“你说订什么规格的比较好?六千六百六十六元一桌的怎么样?”
“你还不知道你妈答不答应来城里过年呢,至少你要先问一下她才比较妥当吧。”
“明天我就回乡一趟,把我妈接到城里来。放心,这事包我身上,她肯定来。”
“啧啧,你不需要先见一见陈教授吗?”
“不必了,你和舒凡都看中的人,不会差!”
除夕夜,在本市最贵的酒楼碧云天,我和韩忆领着韩姐,李莎、秋南、熟饭领着陈教授,双方人马隆重会面了,并且还上演了极具戏剧性的一幕。
我们还没来得及介绍,陈教授就猛盯着韩姐,有些惊喜地问:“你是韩萍?”
而韩姐在听到对方这么问的时候,也显得非常激动,嘴唇都有些发抖:“你是陈家二书呆子?”
两双手迅速地握在了一起,这两位长辈一下子把我们这些晚辈全都给忘了。韩姐的眼睛里还闪出了泪花:“二书呆子,我们都有三十多年没见面了吧。”
这一下,旁人全傻了。
正文 第七十一章
没想到我们尽力想撮合的这对长辈原本就是认识的,曾经还是邻居,只不过后来两家人搬来搬去,就彼此失去了音讯,可喜的是今天竟然能重逢。
“原来你儿子和我学生是邻居啊!这世界真小!”陈教授颇为感慨地说。
韩姐喜中带悲地反驳道:“不对,应该说这世界真大,不然我们怎么会隔了三十多年才见面呢?”
两位长辈在一起快乐地回忆着当年的点点滴滴,脸上开始散发出一种青春的光芒,陈教授的眼神变得特别有神采,而韩姐的笑容里竟然有了小女儿一般的娇羞。我们几个晚辈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这桩媒十有八九是成了。
既然都是熟人,大家也都不客气,说起话也随便起来,熟饭笑嘻嘻地问:“韩姐啊,我老师当年这个‘陈家二书呆子’的外号是怎么来的啊?”
剩牛排的母亲回答:“你老师当年啊,人长得斯文,学问又好,脾气也是极好的,可就一条,生活上不太会照顾自己。有一回,大冬天的,他爸妈出门了,我妈见他一个人在家,就让他上我们家吃饺子,而他呢,面子薄,觉得上别人家蹭饭,总得帮人家做点什么吧,所以就提出来帮忙洗韭菜——那天我们包的饱是韭菜馅的,我妈扭不过他,就让他洗了。当时大家和面的和面,剁肉的剁肉,也没怎么注意到他,只是到后来他把韭菜洗完之后拿到我们面前的时候,我发现他的那两只手啊,冻得都发紫。于是我就问他:‘你这手怎么了?’他就说:‘天冷,水有点凉。’敢情他这是用放在屋外头那结了冰的水洗的韭菜。我就问他了:‘这厨房里头的炉子上不是有热水嘛,你就不知道往这冷水里掺点热水吗?’你们猜他是怎么回答的?”
“怎么回答的?”我们也很想知道,“他是不是觉得自己在别人家里面随便动用人家的热水不太好意思?”
“不是。”韩姐指着陈教授说:“你让他自己回答吧,二书呆子,你还记得当年你是怎么说的吗?”
陈教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本正经地说:“当时我说:‘书上没有说可以用热水洗菜啊!’”
“哈哈哈……”全桌的人都笑翻了。
熟饭捂着肚子直喊唉哟:“老师,说句大不敬的话,韩姐叫您‘二书呆子’可真没冤枉您。”
陈教授也嘿嘿直笑,看得出,虽然他被取笑了,但是他很快乐,那些往事勾起了他内心深处的某些记忆和情感,蔓延开来,他说:“今天是我这几年来吃得最热闹的一顿团圆饭!”
剩牛排颇有些感慨地说:“今天是我这二十年来吃得最高兴的一顿团圆饭!”
他母亲也有同感:“我也是!”
熟饭把话接了过去:“今天是我有史以来吃得最有成就感的一顿团圆饭。是不是,米……哦,申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太好意思叫我的绰号。
我正忙着把一碗鱼翅倒进自己的肚子里:“今天是我这么多年来吃得最贵的一顿团圆饭。”我终于吃上传说中的鱼翅了,果然和粉丝的味道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