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打招呼,那一躬鞠得差点闪到我的腰。
剩牛排的父亲客气地点着头:“申小姐是吧?请坐。”
我战战兢兢地坐下,剩牛排的父亲把菜谱又递了过来:“申小姐,喜欢吃什么自已点。”
泰国菜,又是泰国菜,每次吃它的时候就没什么好事。我正想请剩牛排代劳,可一看到他父亲的眼神,连客气的勇气都没有了,只得点了一份冬阴功汤和榴莲酥,然后把菜谱又恭恭敬敬地递了回去。
“申小姐的眼光很不错啊,这家餐厅的冬阴汤和榴莲酥我都非常喜欢,每次来都会点上一份。” 不是我眼光好,而是我吃泰国菜的次数有限,会点的菜不多,一提起秦国菜就会想起冬阴功汤,就好像韩剧里一提起中国菜就会说炸酱面一样。韩国人不懂得中华美食那灿烂辉煌的饮食文化,分不清那错综复杂的八大菜系,只知道一个不入流的炸酱面,部部电视剧里都要提到它。而我也实在是对泰国菜不太了解,只知道一个冬阴功汤,所以也只好点它,不过我比韩剧好点的是冬阴功汤至少比炸酱面要稍稍上得了台面一点。至于榴莲酥,那得多谢罗兰,这是她比较喜欢的玩意,我今天临时拿来充门面而已。
剩牛排点的是烤墨鱼仔和木瓜炖雪蛤,他爸又点了几个我头一回听说的菜,打发侍者走了。
“申小姐是哪里人?”剩牛排的父亲开始了我的家世背景调查。
“c城。”我说,“您叫我‘申谜’吧。”糟糕,剩牛排随他妈姓韩,他爸姓什么我一直忘了问。
菜上得很快,首先就是那份冬阴功汤,我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一口下去,差点把我辣死。在我的惯性思维里,汤应该都是香浓滑腻的,像大家闺秀一般温情款款,而不似这般火暴得像个坏脾气老头。
我的眼泪和汗霎时全跑了出来,狼狈不堪。
剩牛排把他面前的那份木瓜炖雪蛤轻轻推了过来:“试试这个,养颜的,女孩子一般都比较喜欢喝。”这份甜点及时地救了我一命,我无比感激地冲剩牛排偷偷笑了一下。
“申谜啊,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调查还在继续。
“我爸和我妈。我是独生女,没有兄弟姐妹。”
剩牛排他爸的口味似乎很重,偏好于那种味道怪异的食品,喝起那份让人辣得叫的冬阴功汤来眉毛都不皱一下,吃起榴莲酥来也是一口一个。“你爸妈从事哪一行呢?”调查开始深入。
“我爸是公务员,我妈之前在一家国企上班,现在他们都退休了。”
“哦。”武林盟主笑着点点头,“替国家打工,好职业。听说你之前是韩忆的助理,后来离开他们公司了对不对”,
“是的。”我发现了一件小事:剩牛排他爸不像他妈一样叫他“忆儿”,而是叫他的全名,韩忆
武林盟主似乎有些可惜地说:“为什么要离开他们公司呢?如果你现在还在三水公司,说不定我们在工作上还有接触的机会。”
“爸。”剩牛排插话了,“申谜她并不了解你们公司的情况。”
“哦?”他爸似乎很诧异,“你没有跟她讲吗”,
“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武林盟主的心坎上似乎被小小地中了一招,有些痛苦:“我看是你不稀罕跟别人说吧。”
剩牛排冷笑着说:“我不稀军可是有人稀罕啊,人家为你卖命那么多年,你总不能亏待人家吧?”
“可你是我儿子啊。我辛辛苦苦创下的基业,虽然不大,但将来还是要传给你的啊。”
“我不要。”剩牛绯说,“我和我妈已经过得很好了。”
我安安静静地吃着东西,随他们父子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听起来剩牛排的父亲好像有一家小工厂,现在由他自己管理,将来希望传给他儿子,而剩牛排不领他的这份情。至于替他们所说的那个替他父亲卖命的那个人是谁,我不能很确定,估计是他爸现在的孩子,似乎很能干,深得长辈的赏识。
“韩忆,如果你当初按我的想法来该多好?并且那会如果不是你妈跳出来反对,我相信这事情都成了。现在还有机会的,对不对?你可以......” “爸。”剩牛排打断了他父亲的话,“既然今天你是请我和申谜吃饭,还是不谈这件事比较好。另外,我想说:这些年来,无论你做什么事,包括和我妈离婚,我都没有发表过任何意见,那么,也请你不要干涉我的生活。”
武林盟主被儿子这么一堵,似乎受了很严重的内伤,他深吸一口气,把后面要说的话硬生生地给吞了回去:“好,不谈,我们吃饭!”
饭桌上一下子变得特别安静,就连大家吃起东西来都悄然无声,我在这种高压的气氛下有点心惊胆战,手心开始冒汗,剩牛排意识到了我的紧张,他夹起一小只墨鱼仔,放到我碗里,笑著说:“试试看。”
我瞅着这只还没有我手指长的墨鱼仔有些心有戚戚蔫:“这么小的墨鱼仔就被你吃掉了,真是罪过。”
“你可以看成我们是在帮墨鱼们计划生育。”
“哦。”听他这么一说,我的良心似乎好过了一点,吃得心安理得。
包房的门被人打开了,有人走了进来:“我刚在外面听到你们讲话,我还以为自己听错,原来真是你们在这里。”
我扭头一看,是罗兰,这女人真是阴魂不散。只见她大大方方地走到韩忆他爸旁边的那个位子上坐下来,一看桌面上的菜色,乐了:“哇,点的全是我喜欢吃的东西,你们不介意我来蹭顿饭吧?”
剩牛排的脸色变了,而他爸却一下子变得高兴起来:“尽说些傻话,韩忆,你去叫服务生来添副碗筷。”
罗兰的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冲着武林盟主眉开眼笑:“爸,你对我真好!”
我的脸色霎地一下也变了。
爸,罗兰也称剩牛排的父亲为“爸”这意味着什么?
回到家里,剩牛排看着一声不吭的我,显得十分不安:“申谜,你还好吧?”
“不好,很不好。”我显少在他面前表现出自己的不悦,这次我例外了,“刚才那顿饭,是我有史以来吃得最不开心的一顿饭,你知道我是什么感觉吗?你们是一家人,有说有笑,而我是外人。今天在那里蹭饭的人不是罗兰,而是我!”
“对不起,刚才是意外,我不知道罗兰会那么巧在那里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