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拍拍我的肩:“生米,虽然你的精神让我觉得很钦佩,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只有两天就是圣诞节了,你现在才开始织毛衣,会不会太晚了一点?”
“我可以织条围巾和一对手套给他。这个很简单的,一个晚上的时间就够了。”虽然本人的智商不太高,但织围巾却一直很在行,念大学那会,手织围巾和手套风靡一时,班上有不少女生想拿它送给男友,但自己又不会,就私底下找我帮忙,用大白兔奶糖和各种好听的话来请求我的支援。那年冬天,我整整织了二十八条围巾、十六副手套,成果遍布整个校园,(甚至有一小部分流传到了邻校,)以至于我走在校园内,隔三差五地就会看到有男生戴着我织的围巾和手套在那里幸福地向别人炫耀着自己的女友是多么地能心灵手巧,每每这时,我就会为自己感到骄傲。
但是,那年冬天,我自己戴的围巾和手套却是在商店里买的,并且那年冬天,因为吃了太多的大白兔奶糖,我胖了整整十斤,所有的男孩子见到我之后都绕着道走。平安夜的那天,宿舍内的其他女生全部都被男生约走了,只有我一个人坐在宿舍内念经以平心境:“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我成就了他人的爱情,让别人“色”了,却断送了自己的浪漫,独守“空”闺。
从那以后,我不再吃大白兔奶糖,而改吃黑巧克力和牛肉干。
如今,我要重拾这门被我遗忘的手艺,用它来点缀我自己的爱情。
*
我买来织针和毛线,奋战到凌晨三点才搞定我的礼物,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老在那里打瞌睡,哈欠连天。
“申谜,你昨晚干嘛去了?”剩牛排问。
不能说,说了就不够惊喜了。我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提神:“今天是我解放的日子,所以我昨晚兴奋得睡不着。”
“解放?”
“是啊,从明天起,赌约就结束了,我终于可以恢复自由身了。”
剩牛排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你不觉得做家务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吗?”
“我觉得看别人做家务更幸福。”
“哦,那我要想想:申谜,今天回去之后要来个彻底的大扫除,被子和床单要全部洗掉,洗手间也要清理,厨房的抽油烟机也要擦洗,各房间的地板要全部擦一遍,还有地毯……”
“喂,够了,这么多事情,干到半夜十二点都干不完吧?”
剩牛排点点头:“没错啊,我就是要让你干到十二点啊,最后一天,当然要坚持到最后一秒。”
“太过份了。我是你女朋友呢,就不知道疼我一点啊?”我很生气,在公司被他使唤,回到家里又被他使唤,太不公平了。
剩牛排说:“从明天起,你可以使唤我啊,我很乐意!”
“真的?”我的眼睛开始放光。
“当然是真的。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剩牛排的表情很认真。
我开始在脑子里想像着各种整人的招式:“那如果我要你去商场买那些女人的用品呢?”
“只要你开口,我一定会去。”
“那你等着我怎么收拾你吧。” *
话虽然说得狠,但剩牛排终究还是放了我一马,并没有让我真的做那么多的事情,并且晚餐的碗还是他洗的。
我靠在厨房门口,看着他优雅地清洗着那些碗筷,修长白晳的手指轻轻地划过那些精致的瓷器,往日里听起来很嘈杂的水声也变得悦耳起来。
看着自己的恋人做家务,的确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我突然问:“韩忆,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
剩牛排洗碗的动作稍稍停顿了一下:“分不清楚,好像刚刚开始,又好像很久了。”
“为什么是我?”有那么多的女人供他选,为什么最后却对我另眼相看?
剩牛排把碗洗干净,擦干,然后放入橱柜里,最后把围裙解下来,轻捏了一下我的鼻子:“哪来的那么多‘为什么’。爱一个人和不爱一个人一样,有时候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是啊,我常常就在想为什么剩牛排不爱罗兰。爱或者不爱,是没有一个很确切的理由的。
手机响了,有信息传来,我打开一看,是熟饭:“米,打你家里电话,没有人接,不乖哦。跑哪去了?”
这家伙一连失去联络那么多天,这会终于冒泡了。
十点了,昨晚没有睡好,明天又是平安夜,今天我必须好好睡一觉,于是告别剩牛排回十五楼。 正当我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后面响起了一个痞里痞气的声音:“嗨,刚刚及格的美女,好久不见,拥抱一下吧!”
我一转头,熟饭正笑嘻嘻地站在自家门口,向我张开了双手……
第四十一章
我身子向下一蹲,避开了对方的熊抱。
熟饭咂着嘴感叹:“几日不见,你的身手变敏捷了啊!”
我站起来,出其不意地朝他踹去,他一下子跳开,我也咂着嘴感叹:“几日不见,你的身手更敏捷了啊!”
熟饭乐了:“彼此彼此。”
两人进了门,熟饭跟一只猎犬一样,尖起鼻子到处闻。
“找什么呢?”
“男人味。”熟饭径自地在房子里巡视了一圈之后,满意地坐下:“嗯,还好。”
“什么还好?”
“这个地方没有男人闯入。”
没想到这个情场杀手也会犯这种糊涂,难道我就不会闯到男人的家里去么?我朝他一伸手:“礼物呢?明天就是平安夜了。”
“唉,女人,要懂得矜持一点,至少应该要委婉一点,哪能这么大大咧咧地找人开口要东西的。要是遇上一个小气的男人,早就被你吓跑了。”话虽然这么说,他还是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用红缎子包着,递给我。
我一层层地打开红缎子,最后看到的是一样类似于手镯一样的东西,纯银打制而成,主体很宽,旁边还吊着许多细的铃铛,上头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