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嫌鸡蛋煎得太老了,就是觉得牛奶不够热。向来话多的熟饭一声不吭,只晓得埋头吃东东西,胃口惊人,他已经吃了一片吐司两杯牛奶三个鸡蛋四颗草莓,现在正在向第五块饼干发起进攻。
我不时地观察着他们的表现,想从他们的动作细节之处看出昨晚的蛛丝马迹,却没有看懂。如果他们昨天晚上有什么的话,按道理现在的阿彩就应该神采飞扬啊,如果他们昨天晚上没有什么的话,那熟饭干嘛板着脸一副不开心的模样?
剩牛排知道我心里的那点鬼主意,开口问道:“舒凡,昨晚你们睡得好不好?”
“一般般吧。你们呢?”熟饭又开始吃第六粒葡萄。
“嗯,很不错。”
熟饭指了指摆在我面前的布丁:“你要不要吃,不吃给我!”
我赶紧把东西推到他面前,惊讶地看着他狼吞虎咽。“阿彩,他怎么了?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不知道。”阿彩看上去很生气,“我昨天晚上喝醉了,什么都不清楚。”
啊?不是舒凡喝醉了吗?
阿彩接着抱怨:“还说什么只要喝一小杯酒就会头晕,结果一直到后来我喝醉了,他都没有醉。”
熟饭一脸无辜地说:“我没有说错啊,我的确只要喝一小杯酒就会头晕啊,只不过,我喝两杯酒也是头晕,喝三杯酒甚至一瓶酒还是头晕。表现都一样。”
“那你昨天晚上有没有好好照顾阿彩?”我心里痒得跟猫爪子在挠一般,很想知道他们究竟有没有成其好事。
阿彩终于找到了控诉的机会,开始倒苦水:“昨天我醉得不醒人事,结果今天早上醒来一看,竟然睡在地上,而他却睡在床上打呼噜。你说他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分?”
熟饭愁眉苦脸地说:“昨天晚上是你自己硬是赖在地上不肯起来,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你睡在地上,我也睡在地上吧?订这房间可是花了钱的,那么舒服的床,不睡多浪费啊!”
眼见着阿彩的面子越来越挂不住,我赶紧找借口将她拉到一边:“阿彩,舒凡这种男人从来都不懂得疼惜女人,你还是放弃吧!”
阿彩有些不甘心地问:“那你和那个韩忆呢?两个人和好了没?”
“好了,好了。”要是再回答两个人关系不和,我真不知道阿彩还会借此玩出什么花样来折腾我们。
“生米,为什么,你遇到的男人这么好,而我却总是那么倒霉?”阿彩说着说着红了眼眶。
我还没有回答,就听到剩牛排在那里大声叫我,我跑过去问有什么事,只见他将一串钥匙递到我手心里,笑吟吟地对我说:“这是十八楼的钥匙,以后就多多辛苦你了!”
第十八章
从渡假村回来的那天晚上,阿彩失眠了,连带着我也无法入睡,强打起精神听她大诉苦水。
“生米,为什么?我对他们那么好,他们却一点都不在乎我?”
我打了一个哈欠,说:“他们不在乎你,你也别在乎他们就是了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觉得自己是一个爱心泛滥的女人,一心就想着对别人好,如果没有人让我付出,我会疯的。”阿彩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倾吐着她有爱情遭遇,已经报销了我一整盒纸巾。
“你若真的爱心暴棚,不如去做义工,没事去看看孤儿院的小朋友,再不然去敬老院替那些老人家讲讲故事、唱唱戏,他们一定会用双倍的爱心来回报你的。如果这些让你觉得为难的话,你可以喂喂流浪狗什么的,我保证那些四条腿的畜生会比你那些两条腿的男人有良心,它们会时时刻刻盼望着你去看它们,绝不会嫌弃你。”
“那不一样,这些不是我想要的。”
是啊,阿彩的爱心仅限于对男人奉献,其它的人或者动物一概都在她的注意力范围之外。
“生米,我妒忌你。你长得并不比我漂亮,也没有我会打扮,学历也没有我高,更没有我能干,你天天沉迷在偶像剧里,对现实中的男人一副木木的样子,为什么他们却对你那么好?”
阿彩一向自认为在爱情方面的手段比我高明,能让她接连两次向我请教这个问题,实在是属于不可多见的奇迹,然而,她实在请教错了人,她在情场上虽然失败数次,但至少经历过实战,而我对爱情的看法一直停留在对偶像剧的yy和熟饭的各种怪论之间徘徊,不知如何取舍。并且,我个人觉得现实中对我好的男人与对我好的女人一样多,我也没有看出来那些对我好的男人有任何不良动机,他们只是同事,朋友,最多不过有些交情深浅的问题,而这些都与男女之事无关。
举个例子,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以同样的方式冲我微笑,我决不会认为他们两个人的微笑会有什么不同之处。
如果每天要研究那么多张面孔所呈现出来的每副表情所代表的含义,那该是多么辛苦的事情,而我,向来懒惰,非常非常懒惰。
“阿彩,这个问题我没有办法回答你。”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比较有诚意,“与其为了男人彻夜不眠,不如好好睡一觉,明天还要上班呢。在我看来,好好对待工作,比好好对待男人要来得实际一点,你认真对待工作,工作不会负你,你认真对待男人,男人却有可能在你心窝上插一刀。”
“也有不少女人在男人的心窝上插一刀的。”
“你认为自己有那个能力吗?”
“没有。”
“既然没有,就乖乖睡觉,明天努力工作!”我真的很累了。
*
第二天早上,四个人又在电梯内遇上。
剩牛排今天没有涂古龙水,身上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柠檬味:“申谜,我今天要去看货样,就不去公司了。”
“哦。”我有气无力地回应到。他去不去公司我从来都不关心。
“我会在晚上七点的样子回家。”
“哦。”
“晚餐我想吃鱼。”
“你想吃晚餐关我什么事?呃……哦,知道了。那你是想吃红烧的还是清蒸的或者水煮的再或者油炸的?”我表现得像个标准的仆人。愿赌服输。
“原来你会这么多种做法?”剩牛排似乎很高兴。
“不,我只会红烧。不过你要是想吃别的做法,我可以上网去查。”
阿彩快要笑死了:“就你做出来的红烧鱼连流浪猫都不肯吃,还想试别的做法?”
我指着剩牛排说:“他不是猫,是老鼠,并且还是试验室里的那种小白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