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角上占了一回熟饭的上风的时候,这小子突然问:“米,难道你对十八楼的那个家伙就真的一点都不动心吗?”
“我不是公主。”
“什么意思?”
“他是王子,但我不是公主。白日做梦不是我的强项。”
“那我是什么?”
“你是童话故事里的巫婆,以整人为乐的坏东西。”
第十四章
熟饭不承认自己是巫婆,他说他是一个兢兢业业的老菜农,守候着他的那一洼菜地,希望能有个好收成,然后再卖个好价钱。
而作为邻居的我,是他筐子里卖不出去的蔫萝卜。
生活就像熟饭的那张嘴,你永远不知道他下一句打击你的话是什么。
“喂,你在怀疑我的魅力吗?”我十分介意他把我看成是“卖不出去的蔫萝卜”。
“哦,对于那些四五十岁的老男人说,你在他们眼里的确是很有魅力的。比如朱总。”
我再一次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赶出了门,女人,最恨别人说她没有魅力,就好像男人最恨别人说他没有钱一样。
“男才女貌”这个词,我一度怀疑正确的写法是“男财女貌”,只是古人总喜欢把自己对金钱的渴望遮掩起来,所以把“财”字改成了“才”字。否则,如果他们真的那么爱“才”,又怎么会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呢?
熟饭已经在欺负我没有“貌”了,我实在没有必要再和他客气下去。
手机响了,是阿彩打来的,她在电话的那头哭哭涕涕,语不成句:“生米……坏……坏蛋,我恨死……了……”
我听得莫名其妙,自认为并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她。
“那家伙他要和我分……手。天杀的,他竟然背着我……女人……”
听了老半天,我终于明白事情的始末,那个坏蛋并不是我,而是她那个五短身材肥得流油游手好闲甚至还缺了一颗门牙却一直拖着不去补的男友,这个缺德鬼升了课长之后,和他的一名女下属勾搭上了,然后开始嫌弃阿彩,要和她分手。
我个人认为这是好事,可阿彩不这样认为,哭得昏天暗地,差点背过气去。
“生米,我能不能今晚睡你那里?”阿彩可怜巴巴地说,“我不想回家,他和那个女人在我那里。”
什么?还敢带女人上前女友的房子里鬼混,这男人真是太过分了。这种男人应该就属于小马所说的那种假酒。
我气愤不已地骂阿彩:“你不会把他们两个人赶出来啊?”
“我不敢,我怕他打我。”原来那个男人私下里对阿彩动过暴力,没想到一向看起来很强势的阿彩在他面前竟然会这么懦弱。
想起那套房子好歹我也住过一段时间,我和阿彩也算是相识一场,心中不免义愤填膺:“我去把他们赶出来,你等着我。”
说完,我挂了电话,跑去隔壁敲门,震天响,熟饭围着一条浴巾跑了出来,全身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水,看样子刚刚应该正在洗澡。他看到我一副气愤不已的模样,紧张地问:“出什么事了?”
我顺便打量了一眼他算是比较健硕的胸肌,问:“你会打架吗?
“啊?”
“穿上衣服,陪我打架去。”
“啊?”
“啊什么啊?赶紧啊!一分钟之内把衣服穿好,跟我走!”我命令道。
……
计程车上,熟饭已经大概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他叹了口气:“米,从理论上讲,人家被窝里的事情,我们这些外人不方便插手的。”
“你要是不想去,那就下车。”我作势就要叫司机停车。
熟饭赶紧拉住了我:“你别心急啊,我刚讲的是理论上。实际上呢,像这种垃圾男人,的确丢尽了我们男人的脸面,应该清理门户才对。”
“这还差不多。”
“米,那个阿彩不是出卖过你吗?你干嘛还要替她出头?”
是啊,为什么?我也不明白。
*
等我们赶到的时候,阿彩正坐在那里无力地捶打着大门:“我求求你,出来好不好?只要你能回到我身边,以前的事情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求求你,开开门。”
那个浑蛋的骂声从里面传来:“哭哭哭,有什么好哭的,我们已经分手了,不想再见到你,你走吧?” 我上前一把拉起阿彩,冲着里面喊:“笑死人了,这房子是阿彩租的,你凭什么要阿彩走?就算是要走,也是你走吧?你给我滚出来!”
“我就不出来,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防盗门很坚实,根本就撞不开,我和阿彩都没有了主意。
熟饭把我们两个女人都拉到身后,不急不缓地冲里面说:“我数三声,你就给滚我出来。不然,我就报警,告你私闯民宅,让你尝尝蹲班房的滋味。一、二……”
里面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哗啦一声响,门开了,我们气势汹汹地冲了进去,阿彩的男友在熟饭的面前矮了差不多半个头,他有些心虚地质问我们:“你们想干嘛?想动手打人吗?我也可以报警的!”
有个女人坐在一边,低着头,不敢看我们。
熟饭一把抓住那个浑蛋的前襟,往旁边吐了口唾沫:“我呸,跟我玩这套,你还嫩了点。讲法律是吧,好啊,把警察叫来啊,我倒要看看你之前动手打你女友那么多次够不够判你一个故意伤人罪。”
浑蛋男人开始露怯意,嘴里却依然很强硬:“我认识许多黑道的兄弟,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保证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熟饭冷笑着说:“好啊,你现在就叫他们来啊,要是你手机卡上没钱,我借你!”说着他掏出手机,递到对方面前:“打啊!叫你认识的黑道兄弟来啊!”
浑蛋男人一下子软了,开始告饶:“兄弟,有话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