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她结婚啊!一个声音说。
就是要她结婚这天才好!不能让她嫁给严九,路透是他的!另一个眼里的声音耳边不停聒噪叫嚣着。
汪简拼命摇摇头,想把脑子里那两个声音摇出一个胜负成败。
“宝贝,你不要嫁给他好不好?”汪简听到一个好像是自己发出,又不像是自己的声音说。
男人的尊严,在挽回爱人时,似乎显得一文不值,廉价的比不上一块锈掉的五角硬币。
汪简看着路透,等着她的回答,路透也看着他,一直微笑着,微笑着,手却紧紧抓住严九。
汪简从最初的胜券在握,到之后的平静,再到后来的渐息微澜,直至最后的心如死灰,路透始终一副表情——微笑。
他们交握的手在汪简眼里是那么的刺眼,他哑着嗓子,声音带着撕裂的绝望,开口,“真的就不能再给我次机会吗?我们有一个儿子啊……”
汪简在等,等他最后的赌,他身后的媒体也在等,闪光灯迟迟不按,似乎就在伺机捕捉路透开口的瞬间。
他们似乎等到了,路透吸口气,涂着樱桃色的嘴唇张开的那秒,整个礼堂里一片白光炯炯闪起。
突然间,路透觉得这个场面很好笑,二十几年的生命里,她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多人重视,还真是厚待她啊。
“汪简……”她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我、们、已、经、结、束、了,不、可、能、回、去、了。”
一字一句,生生把汪简最后的希望尽数站短,干净利落,一点牵连也不留。
“可是,路安……”可怜堂堂七尺男儿汪简,说话竟满是哭腔。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他真是悔不当初啊。
“而且,我想,你也知道,当初……”路透没估计汪简的话,眼睛在大厅内外环视了一圈,找寻着某个小身影,没发现,这才继续说,“你我心知肚明,当初那件事情不是我自愿的。”
汪简脸一白,拿着必的记者们听到这里,随之在本子上一阵奋笔疾书——汪大少疑似□路家千金,想想,把“强”字改成“诱”字似乎更有看点。
不过当他们抬头看到脸平静无波,丝毫表情也无的严九爷时,不禁再次动笔,在那个“诱”字上画了个圈,意为有待考量。
路透说完话,感到手心一紧,她看严九,后者难得的露了一个微笑,那笑是她最好的良药,任何伤口,浸浴此药,都能马上止血封口,效果立竿见影。
路透心里最后那点委屈片刻烟消云散。
“小透,后面交给我就好。”严九握紧她的手,说。
嗯,她点头。
放开手时,男人留给她一个坚实可靠的背影,那就是她此生的依靠。
严九上前,朝汪简逼近几步后站定,两人之间的距离被他控制的极好,气场刚刚压制着汪简,又不会要他无力招架。
年纪轻、阅历浅的汪简在严九面前,自觉矮了一截。
好像是给自己鼓气似的,汪简深吸一口气,把脖子朝上挺了挺,对现在的自己,他十分不满意。
严九看着这样的汪简,心里就摇了摇头,一个连自己要什么都不了解的人,凭什么拥有路透的爱,即便那是个过去时。
“汪大少,是吧。”严九说话不轻不重,不快不慢,并没带上平时那种夺人的气魄。
对这个小子,他用不着。
严九笑笑,并没计较汪简的不回答,继续说,“你说路安是你的孩子,能把检查报告给我看下吗?”
听到他的话,汪简脖子一梗,公子哥儿的傲气又全出来了,那样子好像在说,是!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你还能抵赖不成?
汪简就是带着这幅表情把报告单甩到了严九面前。
严九没生气,风度的把“飘”过来的纸接入手,眼神真的十分认真的看起了报告。
“碱基因配对相似比99.99%,鉴定结果为亲子关系。恩,不错,还真是真的。”严九一笑,重新把报告递还给汪简。
他的笑要汪简心里很没底,“既然知道是真的,你怎么还能把我们一家三口拆散!”
面对严九,汪简总有种发自内心的底气不足,他讨厌这样的自己,很无能,很丢脸。
汪简人生中,第一次遇到他驾驭不了的对手,偏偏这对手,正在抢走自己最想要的东西。
严九觉得他今天笑的有点多,不过还是再一次没有吝惜自己的笑容,“汪大少,血缘上,你们是亲子关系,可你真的确定你的‘儿子’认你吗?”
严九收起了笑,朝身后望去,众人随着他的眼光一同望去。
严九望着的,是大厅一个不起眼的边门。随着凝聚的目光增多,那扇门被慢慢打开了。
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出现,是莫北。
失望的众人唏嘘一声,本来还以为是什么重要人物出场,没想到只是严九身边的一个跟班,虽然是个身份不同的,但最多也就是个跟班。
就在大家失望嗟叹,汪简庆幸呼吸时,莫北从偏僻角落里走了出来,身旁跟着的一个小小个头的小家伙露了出来。
是路安。
竟是路安!
汪简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事情的关键,也许就出现他“儿子”身上。
严九见到还在揉眼睛,显然刚刚睡了一觉的路安,那一刻,全场人都讶异到不行,也许严九爷是会笑的,可现在这幅充满爱的柔和表情,却是之前从没有过的。
与汪简的呆愣比起来,严九更像个父亲。
“路安小朋友,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和你说过的话吗?现在可以兑现了。”严九蹲□,手搭在路安肩膀,低沉着嗓音说,男性气质透过磁性的低音在房间里传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