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生低下头，“老大对不起。”

他在心里暗骂自己，同母不同父除了母亲不守妇道，那便是母亲遇到不好的遭遇，自己这样没心没肺口无遮拦的问老大母亲私事，还是不堪的私事是够蠢的。

顾之渊闷了一口酒没说话。

这件事他知道，母亲钟灵幽在他七岁的时候遭人掳走，一连几个月都杳无音信。

父亲为此日日在外奔波，可在四个月后的一个下午，母亲跌跌撞撞的从外面走回来。

他记得很清楚，那日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父亲正在外面四处求人寻找母亲，他一个人守在家里看书。

母亲一袭衣衫褴褛，双目无神，头发凌乱的从外面跑进来。

他当时一喜扔下手中的书立马跑向母亲，抱住她的腿哭喊道：“母亲你去哪里了，我和父qin ri日都在寻你。”

母亲没说话，只是蹲下身子抱紧自己，他能感受到母亲正伏在自己肩头哭泣。

他小小的手学着大人的样子拍拍母亲的后背说道：“母亲别哭，回家就好了。”

问声母亲哭得更凶，这时父亲从门外回来，看到哭泣的母亲，父亲疯了一样的跑过来，“灵幽，你终于回来了。”

母亲听到父亲的话身躯一震，随后缓缓站起身来。

父亲看到母亲先是一喜立马朝母亲走过去，可在双眸往下落到母亲微微隆起的肚子时脚步顿住。

“灵幽….你….”父亲的声音哽咽又颤抖。

母亲说：“立忠，你杀了我吧，我…我已经没脸在活在这个世上了。”

父亲一把扯过母亲，“你到底去了哪里！你怎么会…怎么会….”

母亲哭了，哭的很大声，她疯狂的嘶吼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人是谁，我真的不知道，你杀了我，你杀了我。”

父亲看到母亲痛苦的样子一把将她搂在怀里，“灵幽你别怕，有我在，有我在你别怕。”

“我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母亲的话当时仅有七岁的他完全不懂，他不懂父亲为何哭泣，母亲为何疯魔。

那日过后父亲没有在上过早朝，他请了长假甚至已经递了辞呈，每日陪在母亲身边。

母亲的情况时好时坏，好的时候会温柔的对自己笑，轻轻抚摸自己的头发说：“我儿又长高了。”

可不好的时候母亲甚至连他是谁都不记得。

疯闹时父亲将他自己和母亲关到房间里，他悄悄在门外听到里面摔东西的声音，母亲嘶吼的声音，最后是那时他不懂的轻吟声。

那可怕的日子足足有半年，大妹因为害怕从来不敢靠近母亲。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半年后母亲产下一个女婴。

不知是不是因为妹妹的出生，母亲很久不在疯闹，她怀里抱着二妹妹坐在屋檐下晒太阳，自己也会在母亲面前练武耍剑。

大妹也渐渐的放下心中恐惧慢慢靠近母亲，摸摸母亲怀里的小妹妹她会笑着对母亲说，“母亲，小妹妹好可爱啊。”

母亲也会摸摸她的头说，“我的倩倩也可爱。”

他原本以为日后都会是这样幸福的日子，可不幸还是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