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颜?”陆虞歌喃喃道,一颗晶莹的泪珠从她眼角滑落,被干枯的散发所掩。她抬眸看着陆清欢,抿唇轻笑,“好,就唤乐颜!”
陆清欢见她没有反对这个名字,心里也稍稍松了一口气,对她告辞准备去瞧瞧孩子,陆虞歌却低声道:“阿姐,谢谢你!”
陆清欢回眸,对她莞尔一笑,“好好将养着,等到安顿好乐颜,我会告诉你,你的人生也不过刚刚开始,切莫因为这件事受到影响,知道吗?”
虽然陆清欢的本意是开解陆虞歌,但是陆虞歌此刻似乎在想什么事情,所以她说的这番话,陆虞歌并没有注意听,只是有些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随后,她伸手指了指桌子上放着一个信封,对陆清欢道:“阿姐,那封信是给你的,也算是我的回报。”
陆清欢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桌子上的确放着一封信,信封上写着“清欢亲启”几个字,看来是上面应该写着她那日说的“秘辛”。
拿起那封信,陆清欢并没有着急看,而是收进怀中,打算先去侧厢房中看看乐颜再说。
在经过门口的时候,正碰见红缨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陆清欢侧身让过红缨,最后再看了一眼屏风之后隐约透出的人影,这才走了出去。
在侧厢房,陆清欢看见了乐颜。许是有些先天不足,乐颜的脸小小的,还不足陆清欢的巴掌大,浑身蜷缩着,像一只小猫一样。双目紧阖,轻轻地皱着眉头,似乎因为没能在母亲身边,而有些不踏实,时不时的还会发出哼哼的声音。
陆清欢将她抱在怀中,细细打量着她的模样。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新生儿,陆清欢觉得十分有意思,正在这个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呼喊之声,紧接着便是林氏的哭声和陆谨严的怒吼。
她怀中的乐颜被这声音吵醒,有些不乐意的扁嘴,“哇哇”大哭起来。
陆清欢感觉外面出了事,便将乐颜还给乳母,嘱咐她好生看护着,转而快步走出了房间,循着声音而去。
喧闹声是从陆虞歌的房间传出来的,陆清欢心里暗暗一惊,隐约嗅到了什么不好的预感,她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着冲到了陆虞歌的房间。
陆虞歌的房间中,此刻跪了一地的女婢,地上满是摔碎的瓷片,而陆谨严正红着眼睛怒视着地上的女婢,像是要吃人一般。
看见陆清欢走进来,陆谨严怒气顿时宣泄而出,操起身边的一盅双耳陶瓷瓶,就向着陆清欢砸了过来。
好在陆清欢一直提防着陆谨严,她闪身避过陆谨严砸过来的花瓶,身后响起“砰”地一声,她蹙眉怒瞪陆谨严道:“阿耶疯了罢?”
“我疯了?”陆谨严气极反笑,吼道:“我疯了才会留下你这个孽障!真后悔当初没有亲手掐死你!”
陆清欢冷冰冰的看着陆谨严发疯,也懒得浪费唇舌与他怄气,只是将注意力放到了内室,想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你这个贱人!你快说,你跟歌儿说了什么,她竟然服毒自尽?!”
“什么?”
陆清欢一惊,她的目光落在陆谨严血红的双目上,立刻觉出,他并没有撒谎。
陆清欢快步走进房中,便看见林氏正抱着阖目闭眼的陆虞歌,恸哭不已。她怀中的陆虞歌,脸色白若金纸,身下被鲜血染透的被褥,却宛若一朵盛开的曼珠沙华,透出猩红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