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远望着陆清欢眼眸中隐约透露的水光,点了点头,“无妨。”说完,冲身边的阿甲看了一眼,阿甲立刻会意离去。
陆谨严愣神了许久,这会儿才终于醒过神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竟然打了裴远!打了裴老太爷的金孙!看来他们陆府这次是惨了!
他之前仗着安乐王的身份,并不怕裴远为陆清欢报复,毕竟裴远是个审时度势的官场之人,又怎么会因为一个小小的流外官而与安乐王树敌?但是现在的情况却不一样了,不管他是不是故意的,只要裴远稍加修饰,过错都在他身上,即便是安乐王,也不会主动去招惹裴家!那他,岂不是……
想了许多,陆谨严越想越怕,想到自己好不容易熬出了头,搭上了安乐王,明年就能升职,绝对不能功亏一篑!
“裴、裴御史……我……”陆谨严本想跟裴远道歉,但是一番话说得磕磕绊绊的,早就没了往日的利索,“我……不是故意的……求裴御史原谅!”
裴远却是懒得理他,只将陆清欢扶到主位上坐下,低头轻声道:“我已经让舒铭赶过来了,你放心,有他在念珠不会有事。”
随后派人将念珠扶回清欢阁。
安排妥贴了之后,才冷冰冰的看着陆谨严道:“陆主簿,你动用私刑,且还累及本御史,看来你明年的调职任命书,是不想要了罢?”
陆谨严对裴远这般恭敬的另一个原因,便是他的调职任命书上有一部分考绩,是由裴远书写。
这也是当初裴远和陆谨严交易的其中一项。
他要陆谨严接陆清欢回府,而他也会在举荐上替陆谨严美言几句。
只是陆谨严搭上安乐王之后,似乎有些忘乎所以,以为自己升职在望,根本就不用在仰仗裴远,再加上裴氏与安乐王并非同一阵营,所以他这般疏远裴远,也是担心安乐王怪罪。
他本没错,唯一的错,却是低估了陆清欢在裴远心中的地位。
“裴御史!我并非乱用私刑……怪只怪这个逆女,竟然在府中用毒……心思太过歹毒了!”
“你胡说!我今日上午都不在府中,一回府你就下令将我抓起来,我连谁中毒,中的什么毒都不知道!”
陆谨严被陆清欢抢白一顿,气结不已,大声辩驳:“念珠那个贱婢都已经招了,你还想狡辩?她亲口承认是你吩咐她下毒给虞歌的!”
“呵……”陆清欢冷笑一声,抄起陆谨严刚才打过她的戒尺,狠狠的砸在供桌之上,发出一声巨响,吓的陆谨严浑身一颤。她怒意勃发的说道:“你将她打成这幅模样,她再不顺着你们的话说,还活得了吗?”
“根本就不需要,你阿娘说了,这些伤都是那贱婢畏罪自杀自己造成的!”
虽然除了陆清欢的伤势,裴远并不打算关心其他人,不过他还是能看得出来念珠受了很多刑罚,只是没想到看似平和的陆府,竟然还有人动用酷刑对待一介弱小的女子。
这件事恐怕并非是陆谨严所为,那么可能做到这一点的,也只有陆清欢那个看似温柔的后娘林氏。
“陆主簿恐怕不知,女皇新颁布的禁令里,明文规定不准被家中下人动用刑罚,违令者,轻则罚银重则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