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寇肖当即险些一口牛奶喷出来。
温宛却全然没在意他的动作,放下手里的修甲刀朝他问道:“最近有没有什么拍卖会?”
“这个月月末好像有一场,”他看着温宛,有些奇怪地问:“有什么事吗?”
温宛涂着鲜红口红的唇又弯了弯,没回答他,而是开口道:“对了,我一会儿要和如心去喝下午茶,晚上可能要一起吃饭,一会儿帮我告诉你爸爸不用等我吃饭了。”
季寇肖的表情有些犹豫:“母亲,厉伯母她刚刚恢复,身体还不太好,你不要总约她出去。”
季寇肖知道温宛是最喜欢热闹的,但董如心的身体一直不好,他担心她总被自己母亲约出去会觉得累。而且她那个人的性子又温婉,就算身体不舒服也不会说出来。
温婉朝他摆了摆手:“放心,我有分寸的。”
等温婉离开之后,季寇肖先是去浴室冲了个澡,之后就给厉霍修去了电话。
厉霍修这时候正在开会,只和他小声地说了几句就挂断了,临挂断前他的声音顿了一下,然后低声道:“今天可能要回去得晚一些,宵夜想吃什么?”
季寇肖笑了笑:“上次的那家生煎还不错,带回来一些吧。”
厉霍修一贯冷淡的声音里带着点明显的柔和,低声在那边对着电话亲了一下,然后才回了声:“好。”
季寇肖的脸色明显一红,挂断了电话。
因为温宛实在想他想得厉害,上次医院送来的检查报告又有一项指标较标准值略低一些,于是她便勒令季寇肖一定要在家休养一段时间,并且因为担心影响他的休息,连公司的事情都不让他碰了。加上这时候又适逢学校放假,季寇肖每天待在家里很有些无所事事。
厉霍修担心他无聊,便把家里的两只安哥拉给他拎来了,于是他每天除了发呆,就剩下给两只兔子梳毛了。这样的日子待了两天,他就有些受不了了。
不过温宛不让他操心公司的事情,他正好可以将精力放在厉琛身上。相比于‘傻白蠢’的陈应冠,厉琛的段数明显要高上许多,不仅三言两语就挑拨得厉霍修对他大打出手,贺凝被泼硫酸的事情估计也跑不了他的事。只是他每一次都做得干干净净,让人找不到一丝破绽,就算知道是出自他的手笔,也没有证据可以指认他。
季寇肖敲了敲玻璃杯的杯壁,还有上次半路找人截杀他,就算心知肚明是他做的,却也没有一点证据。
而厉霍修一直按自不动,也是因为厉琛所处的位置非常巧妙而隐蔽。不同于他只要在商界好好打击陈应冠就行了,厉琛虽然是厉兆山的私生子,但手里没有一点可以作人把柄的东西,几乎是无债一身轻。他的身后靠着的是厉兆山,或者说是厉氏,想要对他下手,但寻不到着力点,很是让人有些投鼠忌器。
季寇肖放松身体仰头靠在沙发上,下个月就是厉氏的周年庆了,一定要在那之前想办法阻止厉兆山宣布厉琛的身份才行。
与此同时,温宛已经坐车去了厉家。等她到了董如心画室的时候,见她已经换好衣服等着她了。
原本董如心年轻的时候就是个美人,不过是因为这些年在疗养院里不修边幅,才显得面容憔悴。这时候一打扮,又恢复了原本美貌动人的气质。她整个人坐在那里,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副画。
温宛和她熟络地打了声招呼,然后就坐在她的对面,朝她上下打量了一会儿,忽然摇了摇头。
董如心一愣,问:“怎么了?”
董如心虽然性格柔和,但五官却是偏明艳的,她只素简地画了点淡妆,未免将她原本的优势都掩盖掉了。况且温宛特地为她选了件适合她气质的衣服,这件衣服搭配她素简的妆容,未免有些太过素气了。
于是她朝董如心笑了笑道:“如心,你的妆可以再浓一点。”
半个小时后,董如心有点惊讶地坐在梳妆镜前,不过换了个妆容,她整个人的气场都变得明艳大气起来,甚至还有一点凌厉高傲的味道。虽然神态间还是有着一点难掩的怯态,但温宛却毫不在意,只微笑着打量了董如心半晌,笑了笑道:“很漂亮。”
董如心的变化的确非常大,连下楼遇到佣人时佣人都忍不住瞪大了眼。
车子很快停在了一家装潢优雅的会馆前,温宛对身边的董如心笑了笑:“如心,我听说这家的下午茶不错,去试试?”
董如心温和地点头:“好。”
两个人下车之后,侍者立刻前来为两人开门,这个时候是下午两点,正是圈子里太太小姐们聚在一起喝下午茶的时间。温宛刚一走进去,就有不少面熟的朝她笑着打招呼。只是因为董如心这几年很少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几乎没有人认得她,但见她和温宛走在一起,又一身华贵的装扮,心里都在估量她是哪家的夫人,为什么自己从没见过。
董如心和温宛刚走到一半,董如心的脚步忽然猛地顿住了,不可置信地朝靠窗的角落看去。只见一个一身淡色套装的美貌少妇正坐在那里,她画着非常精致的淡妆,一双水波流转的美目也朝这边看过来,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惊讶情绪。正是厉兆山的情妇贺凝。
虽然这个女人已经好多年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但她的模样自己永远都不会忘掉,她还记得当初自己看到她和厉兆山在一起的照片时有多么震惊痛苦,照片上这个女人温柔甜蜜的笑容简直刺痛了她的眼睛。就算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贺凝的容貌也有了些变化,但她还是一眼就将她认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