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常侍被士人诛杀了,但带给天下和百姓的并不是希望,而是更加阴霾的黑暗。
姬平不忍多看,加快了脚步,到了南宫的长乐宫,他见到了母亲何后,心中不由微微松了口气,还好母亲没事。
何后一看到姬平,就紧紧抱住他泣不成声,这一日一夜间,接连惊变,两个兄长何进何苗先后被杀死,儿子也是生死未卜,让她心中受尽了煎熬。
姬平忙宽慰着母亲,同时也纳闷着董卓居然没擅闯皇宫,而是留在了宫外。
不过趁此机会,他急忙询问何后:“母后,鸩毒有没有解药?”
鸩毒是宫中最常用的**,如果没记错的话,历史上他被废了以后,mǔ_zǐ二人先后都死在了鸩毒之下。
看着何后愕然的神色,姬平低声道:“董卓此人野心不小,又极为凶残,如今他兵镇京师,须要防备他们对我mǔ_zǐ不利,一杯鸩酒就是最好的选择。”
他一路上已经想了很久,如果没有解药的话,他就要让耿忠强行动手了,或许会有些凶险和意外,但也顾不得那么多。
何后面色苍白,咬牙道:“鸩毒有解药,不过一旦种了鸩毒,便是服了解药,也是余毒难消,只能保得不死,身子会差了很多。”
姬平听到有解药,顿时松了口气,又道:“孩儿幼时在史道人家长大,而史道人最擅长用毒解毒,孩儿也懂得一些解毒之术,母后且先令人偷偷取来解药,以防万一,再取一份鸩毒,孩儿琢磨琢磨。”
他此时有些后悔没早日研究这鸩毒,也没料到这解药还有副作用,只这一两日功夫也不知成与不成。谁有能料到他准备了这么多,这一次还是出了意外,没有能逃出皇宫。
何后咬牙点了点头,又担忧的看向姬平:“鸩毒其毒无比,皇儿须要小心,也不要顾念于我,我当年毒死王美人,今日便是被毒死,也是天理报应。”
姬平紧紧抱住何后,低声道:“母亲莫要多想,只要孩儿在,定要让你逃出去,快快乐乐的活下去。”
“都怪我,要不是我,皇儿早就逃出去了。”何后禁不住呜咽起来,姬平本已逃走,如今又回来,知子莫若母,她自然知道姬平是为了她才回来的。
姬平忙安慰的笑道:“孩儿日前随十常侍逃走,得知有一条密道可以通往宫外,又让耿忠从密道潜入北宫,挖通南宫,如今董卓兵力不足,宫中宦官又皆尽灭绝,朝事集聚在南宫,北宫必然空虚,一旦有机会,我们便立时逃走。”
若不是董卓直接守住了阁道,他此时就想带着母亲逃往北宫,进入西苑密道。
何后眼中露出一丝喜色,反过来安慰姬平:“皇儿也不要多想,有满朝公卿在,董卓未必敢肆意妄为。”
姬平摇摇头,又提醒了何后一句:“让舞阳君尽快离宫,否则必有大难。”
他虽然不喜欢舞阳君,但毕竟是也算是何后的母亲,能提醒便提醒一下。
很快,有何后亲信的御医偷偷送来两瓶解药和一小瓶鸩毒,那小瓶鸩毒姬平留下了,解药他和何后各自贴身藏了一份。
与此同时,皇宫东门外,大将军府。
这里本是何进生前处理军务的地方,如今却是董卓坐在上首。
下面依次是他的弟弟奉车都尉董旻、谋士李儒、心腹爱将徐荣、胡轸、段煨,侄子董璜,还有杨定、李蒙、华雄、李肃等一众中层将领。
董卓沉声道:“如今吾婿镇守河东,我等已入京师,不过急行之间,只带了三千兵马,先前又在北邙山遇到埋伏,折了数百兵马,而京师却有丁原、袁绍、袁术、曹操、鲍信、北军五营、左右羽林加上何进部曲,不下一万五千兵马,一旦反对我等,却该如何行事?”
出身凉州大族的胡轸一向性子急躁,当即大叫道:“主公,那些软脚兵怎能比得上我凉州铁骑,儿郎们哪个不是以一当十,便是三千也足以对付他们三万!”
董卓大笑道:“文才所言甚是,只是我大好儿郎却不能白白与他们死拼。”
一旁的李儒看出了董卓实是心有惧意,忙开口道:“主公,儒有一计,一可令袁绍等人惊惧不敢言,二可轻易收得数千兵马。”
董卓不禁拍案起身,喜道:“文优快快讲来。”
李儒抚须道:“其一,主公可令三千步骑大张旗鼓入城,待到今夜再悄悄出城,明日再大张旗鼓入城,而后每隔三四日便出城一次,入城一次,伪装大军源源不断开赴而来,如此,袁绍诸人必然惊惧不敢妄动。”
董卓抚掌大笑:“文优此计甚妙,便依文优所言。只是,文优所说的数千兵马又从何而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