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以伦接住,灌了第三口,说:“车撞上了,安全气囊没弹出来,等我停住车,已经离他划出去几十米远了。我跑过去,去拉他的车门,想把他拽出来,可他却把自己反锁在里面,我使劲的拍玻璃,使劲的喊他……”
向以伦灌了第四口酒,眼泪落的更凶,他说:“佟夏在里面对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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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蝴蝶不愿意 150
向以伦灌了第四口酒,眼泪落的更凶,他说:“佟夏在里面对我笑。
陶泽晓却笑了:“因为他知道了,那个女孩是他亲妹妹。”
他惩罚自己,同时也惩罚他们。他用自己的死来换他们的决裂,死的人干脆了,活着的人呢?他们要承受的,远远比死更多。
瓶子里的酒就剩下最后一口了,陶泽晓把瓶子拿回自己的手里,把酒喝完:“佟夏死了,我们掰了,两年的时间,你满世界的跑,我满中国的跑,你不是怕回北京赚不了钱,我也不是真的要每一天都让自己冲在最前线,我们都想呆在北京,可是我们都怕,因为,我们都想他……佟夏。”
眶“可真回到了北京,我们却遇到了这个女孩,米安。”向以伦苦笑:“我们都爱上了她。”
陶泽晓睁着眼,努力的不让眼泪掉下来,他拍了下向以伦的肩膀,手里的玻璃瓶甩到了一旁:“得,别拿这副生离死别的样儿了,老子又不是那肉包子打狗一去回不来了,总会回来的。”
“那还要去?”向以伦故意的往后趔趄一下,笑了。
澡陶泽晓也笑:“老子驻藏往高尚了说是去为边疆人民谋福利顺带净化灵魂,往自私了说,我这年龄这军衔若是在西.藏呆个一两年再回来,眼前就是一片的康庄大道,怎么说都值。”
向以伦没反驳,可他心里明白,泽晓是为了什么。
“泽晓,我求你一件事儿。”
陶泽晓看着向以伦。u. 阅读 屋即 时更新!
向以伦接着道:“刚才你也听见了,以吟她算是一头栽你身上了,谁劝也劝不回来,她跟着你去西.藏面上是部队下的调令,实际上就是为了跟着你。我没别的意思,就想着,如果没有希望,那就是一点希望也别给她。”
不等陶泽晓回答,向以伦抬手拍了下陶泽晓的肩头:“哥们在北京等着你。”
转身,走了。
当陶泽晓从飞机后绕过来的时候,机身周围已经没有别的人,就剩下米安,独独的站在那儿,看着他。
她站的时间不短,身上落了一层的雪,头发都是白的。
两个人对望着,好久,谁也没有说话。
还是陶泽晓,迈开步伐走到了米安眼前,看了看四周:“孩子呢?”
陶泽晓走近了,米安看到他略有些红的眼睛,心里一酸,可还是微微的笑了:“在车里,以吟刚才去看过了,她先上了飞机。”
陶泽晓朝米安身后看去,远远的,确实停了一辆车,想来,孩子该是在里面,他动了动唇:“那我就不去看了……”
说着,他伸手,从衣袋里掏出一条银链子,链子的尽头,是一枚脱了色铜弹壳,他说:“这枚子弹是我和佟夏第一次玩偷着玩枪时打出来的,当时那枪里正好有两颗子弹,他打了一枪,我打了一枪,我们都把蛋壳捡了回来,为这事儿,我和佟夏一人屁股上挨了二十下皮带,后来我们就把这蛋壳弄成了链子。佟夏一直框在脖子上,我嫌矫情,没带,不过贴身放着。佟夏那条他自己把带走了,我这条,送给孩子吧,就当是佟夏给的。”
项链塞进了米安的手里,米安握住了,同时,她倾身,踮起脚尖,抱住了陶泽晓。
“泽晓……”
她喊了他一声,想说句对不起,可话到嘴边,还是一个字都没有吐出来,这个男人对她所做的一切,不是她一句对不起能弥补的了的。也不是她说一声谢谢就能够来抵挡的。
现在她抱着他,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那怎么忍都会落下的眼泪,来代替她的不知所措。
陶泽晓拍了拍米安的肩:“哭什么,又不是再也不回来了。西.藏也挺好的,我去是因为我自己,你不要什么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揽。”
米安摇了摇头。
陶泽晓捉住米安的肩头,让她看着自己:“米安,以后为自己多想想,你自己也会说,该放下的就放下,什么都不值得用自己的一辈子来赔。”
米安低着头,一些可以安慰别人的话,若放在自己的身上,就是这样的难。
陶泽晓看着她:“米安,等我从西藏回来的时候能看到你是幸福的吗?”
米安抬起头,看着陶泽晓的眼睛:“那个时候的你会是幸福的吗?”
陶泽晓笑了笑:“米安,如果你自己都放不下,怎么还能要我去真正的放下呢?你说,我要怎么去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