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以伦随手操起一件什么方小说西往那地板上狠狠的一掷:“就是刚才说办满月酒的!老子一点都没有喝多!”
王嫂只能说:“是周家,请柬给夫人送来了。”
向以伦慢慢的抬起了头,他看见薛白,看见薛白手里拿红的烫眼的请柬————
满月酒!
人家的孩子办满月酒,可他向以伦呢!
他连自己留下的是个什么种都不知道!
他甚至不知道,他竟然有了一个孩子!
他还————
薛白看着向以伦,看着他眼睛里的伤痛,不明所以呐!这怎么就————
可向以伦呢,也不怕那条绑着石膏的腿怎样,竟然拖着就要上楼!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她手里的请柬,一直盯着。
甚至,慢慢的竟然,涌出了泪光!
薛白还是一动不动,不光是她,连这屋里看着的所有人,都是这样,一动不动,不是不敢,只是忘记。
向以伦这妖孽,天生就是那么一个迷惑众生的好模子,他那双眼睛,如果专注于某一件事物或者人的时候,不光是当事者,就连旁观的人,也都会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这摄人心魄的专注。
是上楼了,不算高的旋转楼梯,薛白就站在楼梯的尽头,而向以伦呢,他每走的一步都那样的小心,眼看着,眼看着,就要到的时候————
却!
刚才还那样费力专注的往上走的向大少,忽然就跟个孩子一样,他身上一切的执着都在顷刻间倒塌,人,就跌坐在这楼梯上,毫无预警的,就哭了出来。
又不是他的孩子!
又不是他孩子的满月!
又不是他向以伦发出的请柬!
他现在算什么,别说是孩子!就是她,就连她他都见不到!
向以伦不能想,他一想,这心————
疼呐!
揪疼揪疼!
一年前他那样吐血的时候,肯定就是米安生孩子的时候。
他吐了那么多的血,他的命快丢了。那米安呢?
生孩子该多疼呐!
难怪!难怪她从楼上摔下来流了那么多的血她都不是在乎的样儿!
比那更大的疼她的受了哇!
向以伦越想,这眼泪落的越多,甚至,唇齿间溢出的呜咽,像是受伤的小狼一样!
他要是干脆利落的痛哭出来,那样恬不知耻的嚎叫出来,管他怎么疯也好,怎么闹也好,怎么耍他的公子脾气也罢,薛白或许还不会像现在这样,可他却这么忍着,独自的痛着————
不管是他这样拖着一条腿,还是他这么隐忍的哭,隐忍的痛————
薛白又是最疼她这个儿子的,真是破了这么多天以来,她一直催眠自己硬起来的心呐!
他们家向以伦,他们向家的孩子,什么时候这么可怜过!
再多再多的顾虑,这时候薛白哪里还想得了这么多,眼里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了!
人,下一刻就跑了下来,还吆喝家里的人:“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人给我扶起来送房间去……以伦,你这到底是要干什么,你这么哭,是要妈妈的命呐!”
得,这向大少的眼泪还没停下,薛白又哭上了。
家里人看着,都明白,今儿这国宴厅的宴会呐,别说夫人去不了,就连这首长估计也得搭过来!
向大少这端,扶肯定是扶不起来了,而且也不敢去扶,他要是不配合,再在这楼梯上摔一下……所以,只能两个人过来,小心翼翼的把人给抬到房间去。
“以伦,你这是要干什么,快点让妈妈看看,你这腿要是落点毛病怎么办!”
薛白这会儿估计忘了,他的腿可不就是她给打折的。
向以伦呢,压根就跟没听见一样,趴在床上,被褥里,就露出一双眼睛,执拗的厉害,也委屈的厉害,躲着薛白,不让碰。
“以伦……”薛白去抱他,可又抱不动,甚至揽都揽不过来。
向以伦也不配合,就这么委屈的趴在那儿,像是整个世界,就剩下了他自己,多孤苦的模样。
薛白看着心里更不好受,人也跟着抽泣起来:“你这是在折腾你自己吗?你这是在折腾我!你要见米安?可你见人家干什么!我怎么就不知道,你就对他佟鹣然的女儿起了心了!以伦,你见人是最准的,米安是个什么性子的孩子你还看不明白吗,她没有心呐!你这抛心抛肺的为她,她会念着你,想着你吗!好,就算,咱付出的起,可你再去打听打听,谁不知道陶泽晓对她是个什么心,这两天妈妈把你关起来你不知道,那单玫自己都跑他们院长那把去新西兰的名额都给米安留下了!米安是人家陶家的准媳妇儿!这你也要去抢吗?你和陶泽晓那是从小长到大,难道就为这么一个女人就翻脸不顾这手足情吗?!”
薛白说了这么多,可再看向以伦,还是那副样子,他这么躺着,眼睛里的泪顺着脸庞滑了下来,不是渗在这枕头芯上,而是渗在薛白的心里呐!
“好好好!就算撇开这些都不谈,你了解米安来北京前的过去吗!她这么一个不知检点的姑娘,你要她!”
薛白的话音刚落,向以伦忽然一个转身,猛的坐了起来:“她是什么样的人,她以前是什么样的,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了。”
薛白真的要被这个儿子气死,这下,哭的更厉害了:“你了解,你了解!你了解她什么!你也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