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睨着这小姑娘,说:“二锅头,像汽水瓶子装的那种,要65以上的。”
饶是这小姑娘在‘乾门’里做了一段时间,各路妖孽也算见了不少,可对着这样的陶泽晓……不过,到底是经过训练的:“对不起,这儿没有,您如果真想要的话,等我给您买去。”
陶泽晓还没应声,只听桌上‘砰’地一声,两瓶白酒蹲在上面,就是他要的那种。
这下,大厅里真的安静极了。
这小姑娘早就识相的转身离开,陶泽晓转过头,脖子微微上仰,眯着眼,笑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向以吟没有说话,她笑了笑。
其实,现在的向以吟是堪称狼狈的,她的长发本来是松松垮垮绾了一个髻在脑后,可现在全散了,颇凌乱的披散在肩头。她的身上,穿的是一件oscar.la.renta的定制礼服,这是个以设计名贵华丽礼服而著称的书牌,精致、隆重、奢华。
神秘的乌干纱,富满艺术气息的镂空刺绣,摇曳在身后的长长的裙摆,可这些全都沾满了尘土。
北京的夜里,现在外面的气温是多高呢?向以吟却连件外套都没有批。
拢了拢裙子,向以吟坐了下来。
拿起一瓶白酒,拧开瓶盖,对着瓶嘴,咕咚咕咚的灌了两口,她太冷了。
向以吟是直接从碧水山庄里出来的,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陶泽楠说泽晓送米安去了,她和泽楠下了楼配了单玫一会儿就跑出来了,出了门直接上了一辆出租车就去了后勤学院,她今儿没开车是家里的司机送她来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她要这样急。
可紧赶慢赶,等她到学校外的时候,正好是陶泽晓的车启动离开。
“陶泽晓————”
她喊他,可这声嘶力竭的声音却被他的车声淹没。
向以吟喝着白酒,难受的想哭,她知道他的车迎着她擦身而过吗?他知道她穿着这样绊手绊脚的礼服,提着鞋,赤脚追了他两条街吗!
多亏泽楠这车嚣张的车牌号呐,多亏他一路飙车闯的那些个红灯啊,向以吟找到他了。
可现在的向以吟又是美丽的,她这副样子,除了陶泽晓,估计在座的没有哪个是不迷的。
酒瓶放下了,向以吟抹了一把嘴角,喘了口气:“喝吧,外面还有,这酒,我提了一箱就放在外面,不够了,再拿。”
她没说的是,搬着那么一箱酒,走到‘乾门’的门口,她真搬不动了,太沉了,太沉了。
向以吟看着陶泽晓笑了。
陶泽晓也笑了。
别看两个人都在笑,可这里面的难受————
向以吟理解陶泽晓,但泽晓,不会理解她。
都说,酒是穿肠的毒药,如果喝多了,那嘴就没一个把门儿的,什么都跟豆子似地往外倒。
‘乾门’里的各路妖孽都睁着眼睛再看呐!这照这样个喝法,一会儿指不定就会抖出什么大事儿!
可结果呢?
你真没见过这么两个喝酒的,不用酒杯,就是那种玻璃瓶,砍开一瓶,拿在手里,一男一女窝在沙发里,各喝各的。偶尔两只瓶子碰在一起,叮一声,玻璃清脆的响动,可不影响他们的态度。
陶泽晓不像再灌自己,他喝的不快,没有提着瓶子咕咚咕咚一直往下灌,就是喝一口停一口,有时候也咕噜咕噜的猛的喝进去半瓶,可总有一口含在嘴里,半眯着眼睛,脸不红气不啜的,看不出来他醉了没有。最后,真咽进去了,眼睛,干脆的闭了起来,像是极为疲惫的,睡了过去。
向以吟呢,她手里还是提着最先打开的那瓶酒,除了一进门咕咚的那两口,以后的,全都是小口的抿着。
别人没有和陶泽晓喝过酒,不知道他醉的秉性。
他喝酒从来不上脸,你看他眼睛越来越眯,神情越来越疲惫,就知道他快醉了。而且,他醉酒,从来都不说胡话,甚至,能连一句话都不说。
等陶泽晓闭上了眼,桌上已经放了两个空瓶了,他喝的也真不少了,再喝下去,估计身体也是受不了的。
向以吟从沙发里站起来,手里的酒瓶撂开,顺手也把陶泽晓手里的瓶子给拽了出来,他挺安静的,像个孩子。
弯下腰,向以吟先从他兜里把车钥匙摸了出来,这才,去撑起他,往外走。
也不算太困难,把陶泽晓弄上了后座,自己才上去,关了车门,让陶泽晓的脑袋枕在她怀里。
太安静了,连车外风声都能听得到。
向以吟慢慢的低下头,唇凑在他的耳边,低吟:“我非你那杯茶,也可尽情喝吧,别遗忘有人在,为你声沙。”
破碎的美丽。
***
沈起炜和向以伦失去联系了,自他去南京的第二天吧就没信了。
向以伦刚到的时候,还真挺听他的叮嘱,先去了趟医院,还让他医院的那个朋友给他打了个电话报平安。接着,向以伦去了南理工,听说米安的档案已经调走了,这沈起炜不奇怪,佟鹣然做事儿,自然不会有什么披露的,这要让你人去了就能查出来,他这个上将也甭混了!
沈起炜也能猜到,向以伦这一去想要把事儿问清楚呐估计最少也得三四天的时间,多了也不行啊!薛白阿姨就要回来了,他这次去南京还是趁着薛白随向钺岩去法国访问得了空偷着跑的!这薛白要是从法国回来第一件事儿还不得来看她儿子来。他走的时候,也跟他保证过要一直电话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