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楚。
她自责,后悔,没有做好一个妻子的本份,让心爱的人那么伤心。
这时候要她再等下去,那就是要她的命。
哪知道阿细他们却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大小姐,韩哥他……不在总坛里!”阿光吞吞吐吐地说出了口。
小优定住脚步,望向众人,众人却都垂下了头。
阿细的眉头更是皱得死紧,脸色也阴沉得就像头顶上的台风天,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事实就要横压下来。
“你说什么?韩他不在总坛,那他在哪里。”
阿光却不说了,也跟着垂下了头。
小优急了,抓着阿光猛摇,喝问,阿光还是不说,她又问阿虎,阿虎竟然流泪,再一看其他人,那脸色如丧膏霜,她没由来的心头一空,身子摇摇欲坠。
“小优,别激动,冷静点,你别忘了你身子里还有一个。”
“君尧哥哥,你知道韩在哪里,对不对?你早就知道了!”
顾君尧张张口,别开了脸。
小优再也受不了,尖叫,“该死的,你们告诉我,韩究竟怎么了,他在哪里,在哪里啊!”
“昨天,韩哥回大宅后,把屋里的所有东西都砸了,喝止了婴儿房的装修工后,就让阿豹安排飞机直接去圣域。飞机是下午六点出发,三个小时后在临近圣域的雪峰附近发生事故,坠毁了。”
闻言,小优只觉得天眩地转,再也无法支撑昏了过去。
……
“哈哈哈,韩希宸,你想杀我下辈子吧!今天老子就跟你同归于尽,就是死也要拉你做垫背!”
那个半边脸被烧伤的男人,一把扯开外套,露出了绑在身上的一排黑森森的雷管。
机舱的门大开,强烈的气流呼啸着将私人飞机里的东西往外搜刮着。
韩希宸冷冷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上前一步,将已经中弹的阿豹挡在了身后,开口道,“刘健明,如你所愿!”
话未落,他就冲了上去,抱着刘健明往机外跳去。
“不,韩哥,你不能啊——”
阿豹大叫着爬过去,却来不及了。
轰隆一声巨响在空中炸开,飞机的侧翼被整个炸毁,呼啸着俯冲而下,一头撞在了半截雪峰上,机身整个儿化成一团火球,浓烟滚滚中,一个身影滚落雪坡。
就在雪峰不远的山脚下,便有一个小村落,村落里的孩童们看到掉落下来的飞机,都纷纷跑回了家。
那时候,阿豹爬在雪地里,看着坠毁的飞机,眼底一片死灰。
仿佛,他心中的一座高塔已经坍塌。
……
阿细推着轮椅走来,轮椅上的汉子,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几岁,不过四十来岁的人,一头漆黑的发竟然白了一半。
小优站在门口,竟然再无力跨出一步,眼前已经模糊一片。
阿豹在看到门口驻足的人时,目光闪了闪,竟然在众人低呼声中,从车子上翻了下来,拒绝了所有人的搀扶,爬向小优。
小优冲了出来,跪下地去扶阿豹,还是被阿豹挡住了。
阿豹突然以头点地,声音嘶哑,带着沉重的泣声,说,“大小姐,对不起,阿豹……失职,没能保护好韩哥。让刘健明那个叛徒得逞……韩哥为了保护我和机组成员,抱着刘健明一起跳下了飞机,刘健明身上绑了十几根雷管。韩哥他……”
话声消失,只剩下中年汉子压抑的低泣声。
小优只觉得眼前一黑,再无知觉。
后来阿细说,小白和小黑在山脚下找到了刘健明的半截身子,证明他终于死亡。而韩希宸的踪迹,没有找到半分,所以两人还留在那里的大雪山里没有出来。
对外发布的新闻,也只是韩希宸坠机失踪,并未说死亡。
似乎所有人都觉得,只要小白小黑永远找不到尸首,就代表着还有一线希望。
那天,小优醒后,阿豹要求辞乡归老。
小优一听,坚决不同意。
书房里,摒退了所有人,阿豹说,“我现在已经是个废人,对组织,对大小姐您,也没有什么用了。韩哥已经不在了,我留在这里也没有意思。求大小姐成全!”
阿豹的态度很强硬,可是小优不答应。
“豹叔,韩只是失踪了,他没有不在,他会回来的。你不能走,你要真的走了,那外界都会认为韩真的……”她连那个字都说不出口,“你不能走,我不准!”
阿豹苦笑,“大小姐,您这是何苦呢!我知道,您并不待见我,我走了,您也省得眼不见为净。”
小优一愕,看着阿豹已经平静的面容,那上面已经刻下深深的痕迹,与记忆中那个强悍高壮的大汉已经有些出入了,可是不管变成什么样,她总是觉得这个中年人永远都是很强大,就像韩希宸给她的感觉一样。他的存在,早已经跟韩联系在了一起,他要不在了,好像韩就真的不会回来了。
她心惶,害怕,她想要保留着所有与他有关的东西,就像他依然在身边。
所以无论如何,她也不准阿豹离开。
“豹叔,您……怎么这样说。”
阿豹看着窗外,目光拉远,“大小姐您从小就不待见我,我开始也觉得不可思议,可那是事实,我不得不承认。阿细阿光阿虎他们,甚至后来的谈竞司,为你拼命,受伤,你事后都会那么愧疚心疼,还常常给他们送药送汤水。可是,在和龙头九的那场火拼里,我差点就被龙头九杀死,事后你也从未问起过我一句。却到医院看了所有人……我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我这一辈子,杀过的人可能比韩哥还要多,还要残忍,不分青红皂白,所以,连婴儿都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