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乌龙
炸薯片。
他说,这是高热量食品,吃了只会发胖,变三高,对人体毫无任何用处。可是明明就能增加热量,咱吃东西不就是为了补充热量的嘛,特别是现在!
小优捻出一叠五六片,送进嘴里大力咀嚼,觉得舒服极了。
果汁。
他说,就算再好的果汁,也添加了化学防腐剂,喝多了也只会发胖,不益于人类的心血管。可是里面还是有不少维生素可以吸收利用的啊,咱们不能要求什么事都尽善尽美,不是么!
喝了一大口蕃茄汁,感觉更好了。
小面包,小蛋糕,巧克力饼干,豆腐干,牛肉串……迅速收罗一大堆东西,熟门熟路地溜进卧室隔出的一个小书房间,地上铺着日式的塌塌米,甩了好几个波斯大抱枕,还有电脑游戏机,向来是她最喜欢的窝点之一。
这里,只用了两排青竹帘与外面隔开,若是不走进来看还是不易发现里面躺着一人儿,只要不发出声音,基本可以高枕无忧。
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韩小优可把这经典名言发挥到了极致。
“咝,还是……有点儿冷啊!”
吃了一堆东西,小优觉得最好还是洗个热水澡最踏实,不然真的会感冒唉。
一不小心,一个喷嚏打出来,她急忙扔下吃的跑进浴室。
必须速战速决!
虽然这么想着,不过她还是洗得很认真,很仔细,从头到脚,边洗还不时地探出脑袋去听门口的响动。
等她包着大毛巾出来时,看着壁钟上显示都过去半个多小时了,那个屋主还没有想回屋。
难道他去见那个刚来的客人吗?
一边胡乱猜测着,一边拿着吹风机,找个插头先吹头发,转悠了一圈儿,刚找到一个好位置不易被发现时,就传来了脚步声,她几乎是做贼心虚下意识地反应,一缩脖子就逃回了小书房。
突然,窗头传来哐啷一声巨响,吓得她低叫一声,一头钻进了大枕头里。
暗骂,笨蛋,就是打个雷罢了,有什么好怕的。
可是,心里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在这一刻,特别鲜明。
房门被人开了一半,又顿住了。
“韩哥,田岗先生已经安排在湖边别墅区住下。”
“嗯。”
“那……张叔说,到处都联系不上大小姐,您看这……”
砰地一声关门声响起,给询问画下了一个僵硬的句号。
埋在枕头里的脑袋也没有拉出来,紧紧咬着下唇,将那些失落和委屈都化成了不甘和执拗。
反正屋里存货够,我就在这里待上三天三夜,看你急不急!哼!
索性一摊身子,抱着枕头呼呼睡去。
……
韩希宸合衣坐在床头,一动不动,隔了一会儿,才将目光从不知明的地方扭转回来,从柜子里取出一包烟来,点燃,抽了一口,手肘在一旁,便又不动了。
他的目光落在窗外,已经乌黑一片的天地,只传来哐啷哐啷大风吹动窗门的声音。
闷雷如鼓,一阵连一阵地从天边滚来。
啪啦一声打下,震得整间房里,乱影摇晃,鬼意森森。
记得以往这个时候,那个小家伙总会吓得一个劲儿往他怀里钻,非得他抱着她才安心,还老是抱怨……
——韩,你以前在圣域,没有这么多风雨雷电吧?台风真讨厌。
——港城的人真奇怪,台风那么大,干嘛还弄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广告牌,这些小型房体附着物最容易被刮掉了,那些被砸到的人多倒霉啊!追根究底,都是被他们自己人的攻利心给砸到的。
——韩,韩,你耳朵塞了绵花吗?为什么一点都不怕打雷啊?
那只调皮的小手就会摸上来搔他耳朵,他不动,又会抱怨他冷感,直嚷着没有什么成就感。
呵,成就感?!
她不知道他得用多大的毅力,面对她一次又一次无心的骚扰,克制心底那股疯狂的欲念不将理智彻底吞噬。
偏偏这小没良心的家伙还敢说他“冷感”,他恨不能她每说这样一句话,就吻到她求饶,做到她昏死过去,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再胡说八道,无知无觉地挑逗男人的极限。
可是,不行。
突然,烟火烧到指尖,烫到他缩了缩手指,将烟头灭掉。
闪电雷声中,仿佛听到有低低的吟呜声传来,就像那个只敢在外人面前充“大姐头”,在他面前永远一副小绵羊状的家伙。
他忍不住回头看身旁,那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连她的粉红家族都被他扔出去,没有任何可供他寄慰相思的东西了。
一股深深的挫败感,从心底扶摇而上。
小乖。
小乖……
小乖?
你该死的为什么还是那么小!
他想过现在就撕掉所有面具,会不会吓到她,若是吓到她了,能不能让她开始正视,并慢慢接受?
他似乎高估了自己的定力和忍耐力,他根本就控制不了心底蛰伏了多年的念头。
在佛城甚至是南亚国很多地方,女子十三岁嫁人的也不是什么新闻。
他养了她这么多年,他付出了那么多,凭什么不能拥有她?
他带着娇艳成熟的女人离开,那女人有清纯稚嫩的脸蛋,娇软柔媚的声音,如水如玉的身子,也美得独一无二,令人心旌动荡,偏偏是脱光了衣服,百般挑逗他,他也没有一丝感觉了。
除非,闭上眼把掌下的娇躯想像成那个可恶的小家伙,他才能站得起来。
她骂他给她吸一毒!
呵,天知道,真正在吸一毒的人,其实是他,他已经吸了整整十三年的毒,怎么戒得掉?!
这瘾头一犯,他什么都不想管不想顾,就算她哭死恨绝了他,他只想立即得到她,就算她会怨他一辈子,他也无法容忍有一点点失去她的可能。
韩希宸,你真是疯了!
啪地一声,他关掉床头的灯光,将自己甩在温暖的大床中,强迫自己闭上了眼。
不去听,不去看,更不能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