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优,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执迷不悟?你还这么小,离开他,你还有大好的人生。”
“君尧哥哥,你告诉我,你们到底对宫殿做了什么?我求求你!”
女孩红着眼看着他,那只缺了半截幺指的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胸口,被深色的警服衬得愈发脆弱可怜,然而,这样的表情,这样的眼神,却莫名地勾起他深藏在心底深处的那一幕回忆……真的好像她!
他心头一软,竟然合盘托出,“他们早在宫殿下埋藏了数吨级的炸药,一旦爆炸,这个小城都可能被移为平地,其爆破力量足可媲美十级大地震!”
“什么?”
小优的血色瞬间褪尽。
而追来的保镖已经发现了他们,跟顾君尧的队友展开了巷战。
“小、优——”
没有想到,他再伸手时,她竟然咬了他的手跑出去跟追来的保镖打信号,那被背叛耻辱和愤怒几乎让他失控,大吼。
“君尧哥哥,对不起。不管韩做了什么,那都过去了,这些年他已经收敛好多,而且他也一直在努力将组织洗白走上正途。为什么你们就不能给他一个机会呢?”
在这里发生的那些事,遇到的那些人,让她更加了解他,了解他的那个世界。
他们没有谁是真心情愿要走上这条地狱之路的,他们也都在努力能以更恰当地方式融入这个世界,谁又看到他们的努力呢?
然而,这一句话却瞬间撕裂了顾君尧,不,童小良心中的那道深深的伤口。
一把将女孩拉了回来,狠狠摁进暗角里避开了保镖的火力,俊秀的面容瞬间扭曲,那深埋的伤痛和仇恨全部凝结在森亮的眉眼中。
“给他一个机会?!给韩希宸这种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一个机会,那谁来给我家人一个机会。你知不知道,我亲眼看到他让人将一尺长的刀子捅进我双胞胎姐姐的胸口,我亲眼看到他派人把我父母从五层楼高的阳台上扔下去活活摔死,而我和我姐姐也在他一声令下,斩草除根,一个不留,给活活从阳台上扔下来。姐姐为了保护我,故意垫在我身下,帮我减去冲力,才留了我一口气!”
“你说,当时谁给我们一个活命机会!”
“我爸是出卖了他的大哥,他死就是他活该。可是我妈,我,和我姐姐什么也没做,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们一个活命的机会?!为什么——”
“你知不知道,那天我才得到高考通知,拿到有奖学金的名额,我已经规划好我的未来,我要带母亲和姐姐离开那个破烂的拆迁地。”
“母亲和姐姐为了让我上大学,他们牺牲了多少,你知道吗?!姐姐她为了我,小学一毕业就缀学,说不爱读书想工作,可是我很清楚她看着我背书包上学时那眼神有多渴望,多渴望,多渴望……那天我们一起回家,皮夹里的照片,是我们长这么大,十八年来第一次一起合影,可是,我没想到,那就成了我这辈子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怨恨积亮的眼里,迸出点点温热的水珠,打落在她脸上,那种愤怒撕裂的痛,绝望而无法求赎,她很清楚,若不是自己已经重生,也许也和他一样永远陷在里面,不可自拨。
可是现在,她无法沉溺,也不能沉溺。
“韩希宸,他根本就是个魔鬼,死不足惜!”
“我知道,我都知道,韩他……杀了多少人,毁了多少家庭,可是……可是对我来说,他就是我的全部,他是我最重要的、唯一的亲人。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可以像他那样……疼爱我,给我一切!”
女孩哭着,求他放手。
女孩口口声声念着的,都是他此生最憎恨的那个男人。
他不该心软的,可是他还是放手了。
只因为她说,“君尧哥哥,如果没有韩希宸,这个世上,就没有韩小优。”
他看着她一根一根扳开他的手指,还塞了一个说是伊万科夫犯罪证据的u盘给他,跑回了保镖那方,并阻止了保镖们的追杀。
直到尽头,她回头望来一眼。
彼此早已经看不清对方的表情,逼仄狭小的陋巷里,寒风呼呼地响,他们已经走到了各自命运的轨道上,此一眼,已是决别。
也许,下一次见面,就是你死我活的战场。
……
“立即跟豹哥联系……”
“大小姐,我们之前就打过电话,一直联系不上豹哥。”
事实上,当小优一出事,保镖们就要上报给阿豹。
“联系不上?你把电话拨通我听听!”
保镖递来电话,小优听着等待的盲音中,传来极低极浅的杂音,若是一般人不会注意,这杂音是以一种非常特殊的规律反复出现。
“有干拢,他们开了信号干扰,屋里的已经收不到任何信号。”
这是曾帅那日给她做新装备时,顺便教给她的小小电信常识,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这时场外等候的曾帅和阿柒联系上了。
“五叔,特潜队……”
她话刚起,一道空鸣倏地从他们上空划过,仿佛就帖着头顶般连车窗都被震得发颤,众人朝车窗外看去,灰暗的天幕拖迤出一道长长的轨迹,紧接着响起一片鞭炮般的炸响,低矮的云层上,传来隆隆的声响,仿佛能看到点点腥红的焰色,从那里穿透而出,如有巨龙翻身。
电话里,传来曾帅冷酷无比的声音,“不用说了,他们选的时机非常好!”
“五叔,外面的人不用管,你快通知韩,索恩卡夫家族跟特潜队勾结,早在宫殿下面安装了炸药要把他们所有的黑道老大都埋葬在宫殿里!”这是她离开时,顾君尧偷偷告诉她的大秘密。
“索恩卡夫,那个该死的老秃驴!”
曾帅的骂声未落,一片突突突的枪声响起,保镖立即将小优埋在了身下,汽车一个大转弯,车轮摩擦地面发出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