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有委屈,有怨怼,还有深深的思念。
“小优……”
他终是无奈地一叹,俯下身将小家伙搂进了怀里,低声轻哄着,可是怀里的小身子却僵得死紧不曾放松。
突然,从后方帖来一个不高不低的温柔女音,用着似心疼又似炫耀的口气说着:
“优宝,生日快乐。今天可是你的好日子,怎么哭了呢?乖,别哭了,瞧你把爸爸都吓坏了。”
“阿姨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一定会高兴起来。再不久,阿姨就要跟你爸爸订婚了,以后阿姨就做你的妈妈。以后啊,谁也不敢骂我们家优宝没妈妈。阿姨不会生小孩,阿姨永远只疼优宝一个。”
“优宝,好吗?”
谁来告诉她,这都是假的,这只是一场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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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别着急,咱下章就暖回来哟!
☆、017.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墙上的光影,慢慢地走,从炽亮如火到浅薄入暮,又从黑寂中抬头,直至光芒几乎抹去那一条条百页窗的影,刺得眼眶都隐隐作痛。
她才发现,时光的变化,在**骨骼眉宇发间的变化,远不及心里的刻痕。
如果,她的心始终未变,依然如儿时单纯诚挚,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些该死的烦恼了?
——阿姨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阿姨就要跟你爸爸订婚了,以后阿姨就做你的妈妈。
听到这句疑似温柔安慰的话,却实则是在向她耀武扬威的挑战,她真的差点就要控制不住。
韩希宸不是她的爸爸,从来都不是。
她没有叫过他一声爸爸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她仿佛就特别排斥在他身上安上这么个称谓。
只觉得,像他那样的男人,根本就不配这个词。
她怎么能叫自己的灭门仇人,爸爸?!
时间太久,她忘了很多,当初那些憎恶,怨恨,不甘……都在光阴里,被那双温柔抚慰的大手给悄悄抹去了。
然而,她也完全没有注意,不知不觉,在什么时候,那双温柔的大手就在他抹去的那片空白里,悄悄给她的心上添上了多少绚丽美妙的色彩,重新妆点出她幸福快乐的童年。
她沉溺,她酣享,她自由来去,她无所顾及……
直到——那股成长的力量,早已化成光阴的利剑,重重地挥下了,要斩断他和她的牵系。
订婚!
这一剑落得太快,太狠,直没心脏。
她完全没有准备,或者说她其实还是在逃避。
早前明明在严思薇面前信誓旦旦,不管如何也要待在他身边的。
可是,现在她却只能托病,藏在医院里,闻着消毒药水的气味,满嘴的苦涩腥咸,任孤独寂寞浸冷了全身每一个细胞。
韩小优,你现在姓韩。
韩小优,你怎么可以那么自私。
韩小优,你这个笨蛋!
……
突然,她好恨!
看到杜知夏那笑得温柔慈蔼的脸庞,那样成熟美丽,宛如盛放中的花朵,站在他的身边是那么相得益彰,天造地设。
她好恨,为什么自己才七岁!
为什么他们差了整整二十个年轮?
二十年啊,就像一道绝望的深渊,怎么跨越?
猛然一震,脑子像炸开了似地疼得厉害,疼得她只能紧紧捂着被子缩成一团。
可是不管她怎么缩,也逃避不了那一瞬间,幡然醒悟的震惊,和随之而来的彻痛。
那种惊,那种痛,那种无能为力的恐惧,在心底深处,一点点扶摇而上,就要突破温情脉脉的表象,暴露那狰狞丑陋的真相!
“不……”
韩小优,你真恶心!
……
韩希宸推开病房门时,看到床上的小东西拱在雪白的被子下,瑟瑟发抖,发出呜咽的低鸣,那样无助可怜的模样,一下子揪紧了他的心,冰封的黑眸仿佛一下被敲碎了,渗出丝丝缕缕的不舍,心疼。
之前,听说这小家伙明明病已经好了,还死赖着不肯出院,他回大宅没见着人,抑不住火气就直接过来接人。
他怎么会不知道,她那个粘尾巴的习惯。
从她不情不愿开始上幼稚园的第一天起,欺负别的小朋友,各种调皮捣蛋,整老师校长,无故闹失踪,一周请三次家长,甚至这次申请女子寄宿学校,都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
——韩,韩,许愿,我们,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啦!
——韩,韩,我要你,只要你嘛!
——韩,我不想离开你,离开大家,去国外。
——韩,我长大了,飞出巢穴谋生,难道我不能再飞回来么?我有了谋生的能力,我也可以衔食以还,筑个更圆满的巢,难道这样也不行么?
“小优?”
他轻轻走过去,坐上床沿,伸手去扒被角,挖出里面的小人儿,这似乎是他常做的一件事。
被子下的小身子明显僵住,一动不动。
其实,她不知道,就差一点,那么一点点,他就要被她稚嫩呢哝的娇唤,被她哀怨可怜的小脸,被她凄凄楚楚的大眼睛,被她苦涩瘪下的粉嫩小嘴,被她柔软的小肉掌,被她熟悉的淡淡奶香,被她一遍遍唤着求着,被她撒娇耍赖,被她一颗一颗止不住的泪水,给彻底征服,就要投降顺了她的意——一直在一起。
“优宝。”
大掌轻轻抚过小小的背脊,他感觉到掌下的身子又抖了抖。明明不舍,踌躇了一下,还是往外退去。
他慢慢垂下眼睑,大手抚上那颗小脑袋,轻轻拍了拍。
老天!她还那么小,那么脆弱,他怎么舍得让她受委屈。
“小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