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成衣铺替柳天晴量了身宽订了几套衣服,出了铺子的时候,沙临志想起一件事来,道:“贤弟,需不需要我帮你找几个下人?”天仪帝赐的宅子说大不大,不过一个人住还是挺碜人的,有个活人帮忙打理打理琐事也好吧。
秉持没事就沉默是金原则默默跟在后面不发表意见的柳天晴抬了抬眸,“不用。”
“嗯?”很少听到对方拒绝的话语,沙临志微微意外。
柳天晴看了他一眼,道:“我不需要。”
这话可不客气,不过清楚他直来直去的说话方式,沙临志一下子便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是他一个人能搞定,不需要别人来帮忙。
沙临志也不勉强,带着他往家具铺子去了。
柳天晴忽然开口:“你父亲是东鹰派的帮主、武林盟主沙肖天?”
沙临志愣了一下,“是的,怎么了?”两人刚才出门时有撞见过匆匆而过的沙肖天,他介绍了一下,不过以柳天晴的性格,他还以为他不会在意这种事情呢。
“那你父亲的武功路数是不是以刚烈著称?”柳天晴继续问道。
原来还是为了武功的事情啊……沙临志好笑,回答道:“我父亲和晋安镖局的薛镖头一样,都是擅长拳法,这种功夫一般走的都是刚烈路子。”
不过柳天晴却流露出一种古怪的表情来,“但是方才我注意了一下,倒是觉得……他似乎内力偏柔。”
沙临志费解,“啊?”他父亲练了几十年的内力还能变了不成?
柳天晴也微微迟疑,“只是直觉而已,做不得准。”因为没有交手过,他也不确定。
知道对方有野兽般的敏锐力,沙临志也不把他的话当胡话,心想得找机会旁敲侧击一下他父亲才是。
柳天晴看了看男子朗正的面容。
对方没怀疑他在信口开河,尤其对象是沙临志的父亲,这点叫他有些暖心。
他母亲常叫他提防别人,因为人心最不可测,现在看来,有个朋友倒不是件坏事——沙临志算是除了阜远舟之外,他来到中原结交的第二个对他好的人。
不过沙肖天的事情还是让他有点在意,因为他给他带来的感觉……有点像是之前在阜远舟身边看见过的那个书生。
倒不是他们长得像还是什么的,就是因着那武功的偏柔路子的相似。
但是问题也来了——那书生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武功的啊……
那个书生……
为什么就看着觉得熟悉呢?
柳天晴正想着事情,忽然被沙临志拽了一下衣角。
他问:“贤弟,那是不是你师父?”
“什么?”柳天晴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顺着他的手势看去,才发现人群中一白一蓝两个人影,其中一个便是阜远舟!
连晋识趣地离开之后一直陪着兄长走动的阜远舟也看到了他们,微微一挑眉,回头和身边的白衣人不知说了声什么。
沙临志和柳天晴是见过天仪帝的,当然知道那个眉目华雍的冰冷男子是谁,二人对视了一眼,齐齐走了过去。
二人恭恭敬敬地行了半礼,沙临志还没想好在大街上怎么称呼这两位主儿,柳天晴已经开口:“天晴见过师父,师伯。”
虽然正式的拜师酒还没喝,不过这件事倒是板上钉钉的了,他这么叫也没错。
师伯?阜怀尧觉得这称呼于他来说,倒是新鲜得很。
阜远舟也不由自主地笑了笑,随即道:“天晴不用这么拘谨,我自认不是个严师。”至少不会摆师父架子。
柳天晴生长在塞外,对于礼节也没中原那么重视,闻言,便点了点头。
阜远舟看向沙临志,虽然已经是同朝为官,不过出门在外,所以他就用江湖上的名号称呼对方,“沙少侠是和小徒在逛街?”
“少侠二字不敢当,殿……阜三公子直呼我名便好,”沙临志连忙道,然后才解释:“贤弟在京城没有产业,这会儿刚住进新宅子,我便帮贤弟置办些东西。”
阜远舟从善如流地改口,“临志和小徒倒是关系不错。”这件事他自是知道的,对此他持观望态度,不过沙临志做事圆滑懂得人情世故,柳天晴跟着他能学到不少东西。
两人客套了几句,不过在外不方便疏忽,一行人便在一家茶楼里歇歇脚,阜远舟这才转移了话题去问柳天晴的近况。
沙临志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他隐隐觉得永宁王看他的眼神似乎有点古怪,带着审视的意味,让他有些心惊肉跳的。
另外……他为什么觉得永宁王似乎在试探他和他父亲沙肖天的关系?难道永宁王和他父亲有什么交集?
他有些难解其意。
阜怀尧打量了沙临志几下,之前武举决赛和设宴的时候因为离得有点远,他还没认真端详过新任武状元的相貌气韵,这会儿看来,倒很是满意,这沙临志和他的父亲沙肖天果然像甄侦说的那样,完全就是两路人。
抿了一口茶,阜怀尧打开了话题,道:“沙卿可还习惯朝廷的运转?”
虽然武举三甲和一众能力较好而被留任的武生们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