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穿肠毒药,情是剔骨尖刀,恋上这个人,本就是一件无药可解的事情。
交情通意心和谐,
中夜相从知者谁?
那时,冷颜的兄长抱住他,却没有望着他,惯来冰封的眼底裂开了些许缝隙,细微地透露出了最真实的感情——明明在一起,却无法跟心爱的人厮守,相思不能言,相守不相诉。
双翼俱起翻高飞,
无感我思使余悲。
……
极尽缠绵悱恻的乐声缓缓停了,只剩下白色的细弦轻微地颤动着。
阜远舟好一会儿没敢抬起头去看兄长的反应。
对方是会勃然大怒还是冷气压全开,抑或是欣喜若狂……咳咳咳,脑补过头了。
不过……
半刻钟过去了。
一刻钟过去了。
阜怀尧还是没反应。
阜远舟想着死就死吧,终于忍不住抬头去看。
然后他就默了。
白衣的男子倚在软榻上闭目养神,脸上一点感动或震惊得表情都没有……完全没反应!!!
阜远舟纠结——难道皇兄睡着了没听到?
察觉到了自家三弟的目光,阜怀尧睁开眼来,眸子中划过一丝微不可见的笑痕,道:“虽然朕不善音律,不过,方才你似乎弹错了几个音吧?”
阜远舟石化。
阜怀尧轻笑。
能看着众人口中几乎十全十美的神才出错,的确是件挺愉快的事情,饶是天仪帝都不例外。
至于琴曲的内容……就让它随风飘散吧……
“好了,朕先去议事殿了,你中午没睡,这会儿休息一下吧。”完全没留意到某人为什么弹琴的阜怀尧毫无压力地走了,留下因为紧张错音的阜远舟在地石化啊石化。
为了防止殃及池鱼跑到老远的苏日暮鬼鬼祟祟溜达过来,大惑不解地拍拍阜远舟的肩膀,“成功了?”不然怎么他家大哥一副心情不错的样子?
阜远舟没回答只是默默地、默默地龟裂了。
苏日暮:“……???”
于是,第一次表白大作战,因为紧张所以……完败。
……
不过古人曰:越挫越勇屡败屡战,这才一次失败而已,阜苏二人很快就打起精神来。
苏日暮一脸深沉状:“既然弹琴这种现场发挥的东西容易出差错,那么就换一个稳妥的法子。”
“什么?”阜远舟做洗耳恭听状。
苏日暮嘿嘿一笑,“你就#¥%%#@……”
于是乎……
某年某月某日,多云,黄历曰宜婚嫁。
今个儿的阜怀尧觉得自家三弟有点奇怪,他一贯都开启自动跟随模式,整天粘着自己,怎么这会儿人影都不知跑哪里去了呢?
天仪帝看了看外头高高的日头,再瞧瞧旁边空荡荡的位置,心里有点说不出的别扭——似乎……太习惯有他在了。
他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定下心来继续批阅奏折。
中午时分,眼看着就要用午膳了,阜怀尧皱皱眉,找来寿临一问,才知原来阜远舟在御花园的溯阳亭里练了一早上的字。
练字?好端端的练字做什么??
阜怀尧百思不得其解,只好亲自跑去看看。
溯阳亭里。
纠结了一早上的阜远舟总算拿出了一份满意的作品,刚松了一口气,就见那个熟悉的冷峻身影出现在视线之中,阜三爷的紧张值瞬间又飙升了。
“皇、皇兄……”
踏进亭子里来的阜怀尧挑眉,“在做什么?”怎么一副心虚的样子?
“没……咳,有,不是,那什么……”阜远舟欲说还休。
阜怀尧一头雾水。
豁出去了——阜远舟一咬牙一跺脚,将一卷宣纸递了过来,“皇兄,给你。”
“嗯?”阜怀尧疑惑,接过那卷宣纸,打开一看。
白纸黑字,十四字字字分明。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君不知。
字体消瘦,笔法风流,笔锋锐利中透着涓涓柔情,缱绻之极。
阜远舟